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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98章 成婚
    繁星点点。夜色静谧。

    沈婳歪头,却不再提绣品,她一手压在案桌上:“还记得先前你在客栈时顺走的小衣么。我原以为你扔了,毕竟过了如此之久,却不想,还在衣柜里当宝贝的藏着。”

    “果然,用情至深。”

    她眼里划过玩弄的意味,矜娇无所顾忌,每个字都在挑战崔韫的自制力:“那小衣到底小了,早就穿不了了,表哥可要换一件?”

    崔韫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心脉的律动一次又一次。言不明的情绪在泛滥。

    眼看沈婳的表情愈发得意,他忽而出声。

    “也好。”

    沈婳:?

    她可以的提,崔韫怎么可以不害臊的应。

    他嗓音冷清:“就你身上穿的这件。毕竟当初那件就是你沐浴后换下来的。”

    沈婳:??

    你还挑上了是吧。

    他甚至很体贴,君子端方有礼,不过说的却不是圣贤言辞:“这会儿给吗,可要帮忙?”

    沈婳:“你是留着打算自个儿穿么!拿这种私物做甚?”

    崔韫语气平淡:“天儿冷,又无法哄骗你为我纾解,我更不愿洗冷水澡,只能……”

    沈婳瞪大眼。

    多脏的话啊!

    果然,她还是比不过崔韫。

    她不愿再听,忙用手捂住了耳朵。再看崔韫,他丝毫不见意外,反倒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就好似,早就猜透了沈婳的反应。又好像,他故意这般,只为见她的窘迫。

    好胜心很强的漾漾,心口堵了层棉花。

    她不能输!

    不就是比谁豁得出去么!

    女娘心下一狠,她身子朝前倾。还不等她作妖。

    “老实坐好。”

    他越这样,沈婳越存了心思。

    昨夜下了一宿的雪,外头冷的很,不过船舱布帘厚重,盖的严实,又燃着碳火,沈婳很快嫌热脱去斗篷,精致小脸,白嫩如剥了壳的鸡蛋,异常娇艳。

    “看在手串的份上,我又改了注意。年礼没备,赔你一个如何?”

    崔韫好整以暇的捧着酒盏,身子往后靠。没被她影响本分:“这次又打什么主意?”

    女娘摇头,她刻意说的很慢。

    “也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控制不了,迫切的,想要得到你的肉体罢了。”

    崔韫眼眸一颤,他垂眸:“想的挺美。”

    “崔韫,你看我怎么样?”

    细白的指尖去解盘扣,腰封,外衫脱落。里头夹袄的衣裳却仍旧能窥见腰肢的盈盈可握。

    她余光瞥见崔韫手里的酒盏晃了一下,酒水撒出些许。

    沈婳舒坦了。

    这才是漾漾把控局面的反应。

    她不厌其烦,眼眸湿漉漉的。女娘起身,提着裙摆去他身侧坐下。随着靠近,女儿家的香甜无处遁形。沈婳能感觉崔韫身体一瞬间的紧绷。

    “我把我当成年礼送给你。”

    “那你,要不要收下?”

    沈婳也不急,她低头解着系带,心思却在崔韫身上,时刻留意。一个系带解了好半响。

    下一瞬,腰间一紧,滚烫的吻落下。

    他捏着女娘如玉的下巴:“玩我呢?”

    沈婳摇头。

    她变得异常懊恼:“打……打死结了。”

    崔韫抱着人坐上案桌,目光灼灼的扶着她的腰,唇齿缠绵。

    再稍稍一扯,系带崩断。

    前襟松开,他不厚道的低头去亲她漂亮的锁骨。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沈婳环紧着他的脖颈,身子被放倒。

    眼看着场面不可控时,她像是个得逞的坏心眼笑了一下。

    “差点忘了,我还小,你得忍着。”

    她鼓励道:“往前你总能收放自如,想来这次定然也能的。我总归是看好你的。”

    崔韫一滞,待理智回归趴在她身上动也不动,良久,沈婳能听到他沉沉一叹。

    “服了。”

    ————

    三月初左右,沈婳就出发去了丰州。

    绣坊没再接大批量的订单。时间宽裕下,绣娘们也开始分工。一批继续完成先前会展的绣品,一批开始根据沈婳给的图纸进行刺绣。

    绣品拿去堂间卖。

    衡州的分店率先开张。

    日子照旧,四季更迭。

    三月初八,大吉,宜嫁娶。

    天儿蒙蒙亮,沈婳沐浴,又被按到妆奁前,冰凉的帕子落在脸上,她才清醒须臾,眼皮下青色明显。

    韦盈盈让宫女抱着皇子,这才上前打量她。

    “这是昨儿夜里当贼去了?”

    沈婳没好气的把人拍开。她有气无力的吃着倚翠端上来的吃食。

    “想到以后要叫你皇嫂,我就难受了一晚上。”

    再由全福婆子过来梳头,上妆。

    吉时至,只听外头一阵热闹。

    凝珠跑过来:“迎亲队伍来了!”

    屋内一阵手忙脚乱,谢珣入内,兄妹两人对视。

    他还记得,淳氏当年拿着线,温柔如初。

    ——我就盼着漾漾能有个好归宿。

    嫁衣很惊艳,绣繁花鹊喜,绣线渐变晕色自然。花纹满绣,栩栩如生,浮翠流丹大袖衫。花朵坠米珠流苏,低调奢华。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双眸翦秋水,晕晕如娇靥。芙蓉不及美人妆。

    他出神片刻提步上前。取过倚翠送上来的锦盖。

    沈婳吸了吸鼻子。从定亲时日起,她是昨儿才有要嫁人的紧张。

    “别哭啊,漾漾如今是大女娘了,阿兄会一直在。”

    他动作轻缓亲手为其盖上。

    谢珣稳当的把人背起来。

    等把人交给崔韫时,他低声道:“但凡她有半个不如意……”

    “不会。”崔韫一身喜服,温声打断。

    “行,信你。”

    上了花轿,一路吹锣打鼓,唢呐声不停。依仗队绕城走了一圈。

    跨火盆,厅堂三拜后。

    沈婳和崔韫捏着同一根红绸缎,看不清路。走台阶时,一个踉跄,被他虚虚扶住。

    入了喜房后,沈婳总算做到了喜床上,只听吱呀一声,喧嚣声被隔断门外。

    “崔韫,你把我们几个拦在外头,就这么急?你这样可不行!”

    “得!不让我们进去,你好歹让喜婆进去啊!”

    沈婳累了一整天,这会儿手指都懒得动上一动。

    女娘安安静静的坐着,十指如葱根,搭在膝上,红衣素手。

    崔韫立在原地,眸色暗沉,怎么也看不够,只有莫名的满足。

    眼前的,是他的屋子,他的榻,以及他肖想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