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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9 芍虎的疑惑
    “主君,这火油,分明还有很多……”芍虎瞪圆了双眼,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熊午良回头瞥了一眼芍虎,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

    郢都外围一度被司马错堵塞的河道,早已经疏通好了——有平阿水师和楚国的汉江水师在河道上源源不断地运来物资,持续给郢都供血……郢都当然不存在物资短缺的问题。

    此刻,郢都并不是孤单在战斗!

    水师通过航运的方式,不但从郢都以外的地区输送着粮草、军械、火油等必备物资,还在持续不断地运来更多的兵员。

    此时此刻,熊午良麾下的兵力已经将近五万了!

    主要是秦魏韩联军作孽太多——一听说这帮侵略者要打过来了,郢都周边的城镇参军积极性极高。

    再加上熊午良此刻手中不缺粮食、不缺铜钱……楚国本来人口就多,大家一听说是跟着曲阳侯打仗,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芍虎懵了!

    “不是说……火油数目不多了嘛?”这胸毛怪困惑地挠着黑乎乎茂密的胸毛。

    熊午良站定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谁说的?”

    芍虎挠了挠头,回想一下……

    好像确实没人这么说过。

    但是……

    “若火油足够的话,前些日司马错攻城的时候,为何不加大力度?”芍虎如是问道——

    “当时主君下令——投石车要一半投掷火油,另一半投掷石块。”

    “若是全力投掷火油的话……那一万联军精锐,通通都要倒在郢都城外!又怎会留下几千残兵逃回去?”

    芍虎说到这里,憨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罪。

    当初那第一波冲阵的,可都是秦魏韩的精兵。

    要是能将他们尽数留下,不但重挫了敌人的高端战力,而且敌军的士气也必定大大受损。

    结果,熊午良下令——限量投掷火油。

    倒还有数千敌军捡了一条命,又逃了回去。

    熊午良笑了。

    “你这莽汉,如今倒是长脑子了……”熊午良轻笑着赞了一声,仍然没有解释芍虎的疑问:“走,去看看我大楚的珍宝库!”

    “看看能不能给你这黑厮,也寻一把好剑!”

    芍虎一听此话,肚子里什么疑问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兴奋得鼻孔大张……也顾不得再问了。

    ……

    此时此刻。

    格速宜伏在马背上,脚踩马镫,双手离开缰绳,感受着夜里的风吹过面颊,快意一阵阵翻涌。

    作为草原上最强悍的勇士之一,策马狂奔、挥舞剑戟带来的兴奋感,早已经刻在了血脉之中!

    一场大战在即,格速宜早已兴奋到极点!

    就在格速宜身后,一万骁骑军骑士在黑夜中行军,如同一道移动的黑墙一般。

    他们骑马的速度并不快——虽然熊午良很舍得烧钱,但总有些东西是钱解决不了的。譬如骁骑军在战马这一方面始终比较穷,比不得秦军骑兵或者赵军骑兵一人两马甚至三马,所以在作战前要尽量保留战马的体力。

    修长的长槊在黑夜中直直立起,仿佛一片密密麻麻的森林。

    半身马甲搭配胸甲和长槊——这支骁骑军虽然还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恶战历练,但冲击力和杀伤性绝对不容小觑。

    一万骑兵顺着平原地形一路行军,进攻的箭头直指【甘鱼口】!

    远处,黑漆漆的【内方山】已经越来越近,山上的烽火台仍然保持着一片和谐的安静。

    格速宜轻轻舒了一口气,瓮声下令道:“加快速度,保持隐秘——尽快通过内方山!”

    一万骁骑军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片,仔细地降低任何可能导致暴露的风险……

    最多还有一个时辰,便可杀至甘鱼口!

    ……

    秦魏韩联军主力大营。

    营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司马错明明早已睡得很沉了,却福至心灵一般‘唰’地睁开了眼,一边警惕地翻身坐起,一边低声问了一句:“谁?”

    外面传来白起的声音:“国尉,咸阳来人了,要紧急求见。”

    司马错大为诧异。

    自打领兵出征以来,国内对司马错就保留了十足的信任,基本没有过问前线的任何事务。

    芈太后和魏冉丞相一起,踏踏实实给司马错做好后勤工作——不但没有对前线指手画脚,甚至除非司马错主动禀报,咸阳就连派出使者了解当前战局的情况都很少。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但千里迢迢派了使者过来,甚至还要连夜求见?

    司马错突然心中一紧——莫非国中有变?!

    心念及此,司马错可坐不住了……立刻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三两下披上了一件衣服,便大步匆匆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下令:“聚将!快!”

    三步走出去,司马错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更改命令:“别敲鼓,不要吵醒了公孙喜和暴鸳……聚我秦国的众将即可!”

    片刻之后,秦军众将齐至。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将疑惑的目光,在使者身上流转。

    司马错表现出了十足的恭谨,先将使者引至主位,然后带着众将一同拱手:“司马错(白起等)恭请咸阳使者示下!”

    那使者看上去脸色暗沉,黑眼圈颇大,明显是几日几夜兼程而来,面对众将的谦逊,倒也不客气,简明扼要地说道:“奉丞相魏冉之命——擒拿楚曲阳侯芈良之后,无需押解咸阳,就地斩首即可!”

    在场所有人都有点儿发懵。

    啊?

    就这么一个事儿?信上一句话就能说明白,有必要郑重其事地派个使者过来吗?

    连夜聚将,扰了多少人的清梦?

    不至于吧?

    司马错也有些不满,皱起了眉毛,确认性地问了一嘴:“之前不是说过——擒获熊午良之后,要押送咸阳,再明正典刑吗?”

    使者很坚决地说道:“回禀国尉——命令变了!”

    司马错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反倒是那个使者,在心中暗暗咂舌——

    就在前几日,太后、魏冉和一众亲信大臣,在政事殿劝解公主嬴卓改嫁……结果那公主也是个彪悍性子,居然公然劫持丞相魏冉,以此要求保护熊午良的性命。

    虽然这件事被芈太后严令保密,但还是不胫而走。

    丞相魏冉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