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爷爷，我妈怎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文念再次有点微弱意识，就听到一道稚嫩声音，“您救救我妈，我跟您跪下了。”

    “汪爷爷，求求您，救救我妈。”

    噗通噗通噗通三道下跪的声音，以及哽咽的请求声，“爷爷，救……妈妈。”

    “谁家孩子，真孝顺呐。”

    听到这样的请求，文念意识里本能冒出这个念头。

    随即才想到另一个问题：“我莫非真还没死？又被抢救回来了？”

    肺癌晚期，不早就说没救了吗？

    看来医生们真的太尽责……

    “哎，这手下得可真狠呐。”

    没等文念再多想，便听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孩子快起来吧，汪爷爷会尽力救你们妈妈的。”

    再次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到老人的声音在耳畔飘荡。

    声音越来越远，意识也越来越沉寂。

    ……

    “家升，你会熬药吧？”

    粗犷的声音，陌生又有点熟悉。

    “会的莽子叔。”

    稚嫩声音小大人般回答，“多谢您和莽子婶帮我们！”

    “也多谢你们帮忙抬妈妈看病抓药，等我妈醒来，我让妈妈拿钱再还您。”

    “没事没事，赶紧熬好药给你妈喝了。”

    粗犷声音连忙道，“你们妈妈会好起来的。”

    文念是被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给痛醒的。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浑身哪哪都疼，还有一种窒息感。

    就好像……好像她临死前，完全喘不上气那种状态一样样的。

    只是耳畔隐约传来的对话声，让她陌生又熟悉。

    “姐姐，妈妈，不睁眼睛。”

    痛得快窒息的文念，忽然听着耳畔响起奶声奶气，口齿不是很清晰的声音。

    这道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很近，也很轻，像是怕吵到熟睡的人。

    但她本能的想：“哪家孩子？听着这声音就好可爱，好可怜。”

    “莫不是我真还没死，又被推回病房了？”

    她努力想睁开眼看看情况，却无论如何也睁开不开。

    “不对啊，即便被重新推回病房，也应该在重症室才对。”

    眼睛虽睁不开，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念头转动。

    “妈妈会好起来的。”

    同样稚嫩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姐姐’的，稚嫩而乖巧，“一定会好起来的。”

    “舅舅坏，我要……打他。”

    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愤怒，本来就不太清晰的话，更不清晰了，“他，打妈妈，我……恨他。”

    “还有，外公，外婆，舅妈，小姨，都讨厌。”

    “他们已经不是我们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了。”

    姐姐说到这几个人，情绪也很激动，“哥哥说了，要跟他们断关系，我们以后都不去他们家了。”

    听着姐弟俩孩子气的话，文念心里莫名想笑，又莫名心疼。

    却终因身体太虚弱再次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

    “妈，妈，您还好吗？”

    一只并不大的手轻轻推着她，语气里满满的担忧：“能醒来喝药吗？”

    “妈，喝了药再睡好不好？”

    文念：“……”妈？这孩子喊妈推我干啥？

    不对，自己真没死？

    刚刚这触感，太真实了。

    也不对，我从来没孩子，连义子也没收，哪来孩子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