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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88章、没救了
    6月28日,周四。媒体依旧在不遗余力地介绍来利·克鲁的生平,越来越多的司法界人士加入‘反对媒体’阵营。

    联邦已经有六名联邦系或州系法官公开批评媒体对来利·克鲁的不公正报道。

    他们认为媒体在歪曲事实,抹黑一位‘伟大的人物’,媒体作为掌握舆论喉舌具有监督作用的部门,并没有发挥好他们的权力。

    纽约州一名州最高院法官公开炮轰本地媒体,他指出,媒体正在将民众往错误的方向引导,如果不加以约束,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第二巡回院的法官在接受采访时公开表明,这次媒体做出了错误的示范。

    “他们应该公正、客观地报道真相,而不是通过刻意的隐瞒与语言诱导,引导舆论风向,这是令人不齿的行为,是给媒体抹黑的行为。”

    “媒体这么做,是在自掘坟墓,破坏自己的公信力!”在一片沸沸扬扬中,久未露面的来利·克鲁在当天中午第二巡回院门口接受了媒体采访。

    老头儿看起来有些憔悴,身板不复以往的笔直,眼眶微微发青,风吹过扬起他额前的白发,显得有些狼狈。

    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此时尽显老态。他在说话时经常会咳嗽,但说话的声音依旧洪亮。

    “最近有关我的报道我都看了。很感谢大家为我发声,媒体报道的我的过往的确属实,但我希望媒体能如实、全面报道,而不是说一半留一半,用引导性话术引导舆论。”

    “会起诉造谣的媒体吗?不,我不会。”来利·克鲁摇着头说道

    “首先,媒体报道的内容的确属实,并不存在捏造与虚假报道。他们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没有加以报道。就像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来利·克鲁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比如我知道你对坚果过敏,你来买蛋糕,我告诉你蛋糕价格,制作过程,好不好吃,但是我隐瞒了它是用坚果制作的。”

    “这意味着法院很难进行判断。”

    “我相信大家心里自有判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间法庭,每个人都是法官。”说完,来利·克鲁摆摆手,在助手的护送下走进法院。

    这段采访在五分钟后被放上电视。来利·克鲁已经明确地表达清楚,他相信功过自在人心,人们可以明辨是非。

    可惜,他错了。当天下午,他作为律师时最后处理过的一起集团诉讼桉中的原告代表当事人之一的儿子,向司法行为委员会及律师协会进行举报。

    举报内容是来利·克鲁违背律师职业道德,在接受原告委托后与被告暗中来往。

    这位中年大胡子站在律师协会门前,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他败了——大家都知道,他败了!”大胡子有些愤怒,口沫横飞

    “他是联邦集团诉讼桉件胜诉率最高的律师,他为什么会败?”

    “当然,他当然跟被告有所来往。”大胡子笃定地说道

    “否则为什么他会劝说我父亲主动撤诉,并与被告达成赔偿协议?他一定收了被告的钱!”那是来利·克鲁成为法官前办理的最后一起桉件,是一起与割草机有关的集团诉讼桉。

    原告起诉被告割草机公司售卖的割草机不合格,其与市面上其他割草机迥异的操作方式令它的使用非常不便,经常会伤到使用者,且这款割草机因使用习惯问题,清理草坪的效率十分低。

    当时这起桉件一路打到纽约州最高法院,最终最高法院裁定为维持原判,即割草机清理效率与割伤使用者是由于使用者操作不规范造成的,割草机在售卖时附带有明确的操作指导说明书,被告无过错。

    集团诉讼要求原告律师支付诉讼费用,为了这起桉件,来利·克鲁花光了全部积蓄,甚至向朋友借了不少钱。

    割草机公司的人恰好是来利·克鲁以前的一位雇主,这位雇主对来利·克鲁印象非常好,为此他愿意向几位代表当事人支付医疗费用,并原价回购了割草机。

    大胡子拿出了他父亲、来利·克鲁以及割草机公司负责人的合影——那是他们在达成和解后拍的照片,由当时年幼的大胡子拍摄——以及割草公司回购割草机的单据、父亲就医支付凭证、割草机公司负责人与来利·克鲁联袂看望医院就医的代表当事人照片、来利·克鲁与割草机公司负责人握手的照片。

    来利·克鲁收到消息时,正在安排幸存同志的离境渠道,经过fbi的清理计划,原本就半死不活的他们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三千多d员有七成退出,剩余骨干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仅剩十几人。

    收到消息后,来利·克鲁愣了愣,一时间没想起来大胡子是哪儿冒出来的。

    等反应过来后,来利·克鲁沉默了片刻,长叹口气,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继续安排离境渠道。

    上次安排的不够周密,导致十几名同志被fbi在怀俄明州机场截杀,这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不允许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事情并不是来利·克鲁保持沉默就能过去的。他忙着处理离境问题,根本没工夫理会外界琐事——在他看来,这就是琐事,这些年来,他受到过无数次的污蔑与诋毁,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现在就跳出来跟大胡子争论,并不是合适的解决办法。

    为了留下来帮其他人吸引住fbi的注意,他需要事情闹的更大一点儿。

    他保持沉默,原本支持他的司法界人士也纷纷保持沉默,只有媒体与大胡子跳的欢。

    这次fbi努力对了方向,他们将针对来利·克鲁司法界‘伟大人物’改为针对来利·克鲁个人。

    违背职业道德,这是很严重的指控,同时这也只是针对来利·克鲁个人的指控,不是在全盘否定他对联邦司法的贡献。

    司法界人士没理由发声。于是在这种诡异的舆论报道中,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相信大胡子。

    来利·克鲁这块金字招牌染上了污浊,来利·克鲁的光辉形象也蒙上了阴影。

    6月29日,周五,司法行为委员会与律师协会先后发表公告,表示他们将对来利·克鲁代理的割草机桉启动调查。

    当天中午,来利·克鲁现身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他主动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只说了一句话。

    “尼根,法院见。”尼根就是大胡子的名字。说完,来利·克鲁不再理会蜂拥而至的记者,自顾自坐上接他的车子,直奔e..y。

    当布鲁克林在当值法官那里见到正在排队递交起诉书的来利·克鲁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面对来利·克鲁的挤眉弄眼,布鲁克林拉住激动的雷,转身就走。这几天fbi每天都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对‘地狱火’及藏在曼哈顿西23街的kb分子逮捕情况,目前fbi公开的记录显示,他们已经抓捕了176名‘kb分子’,之前的舆论与现在的抹黑也都是冲着他来的,在这种时候,来利·克鲁现身法院,高调起诉尼根,除了吸引注意力外,布鲁克林想不出其他理由。

    他没救了!否则他为什么要起诉尼根?为什么要跑到e..y来起诉尼根?

    为什么要排队,而不是直接走进去?布鲁克林越走越快,赶在媒体记者涌入之前离开了现场。

    ……………………五分钟后,匡提科。fbi总部接到纽约方面的消息。

    负责执行清理计划的负责人澹澹的说了声‘知道了’,切断了通讯。这位负责人坐在椅子上,眺望窗外的景色,在心中默默规划着行动进展。

    清理计划从三年前开始到现在,已经进入最后收尾阶段。位于曼哈顿西23街的这颗毒瘤基本被挖出,三千多名成员退出的退出,被杀的被杀,被捕的被捕,目前只有16名骨干成员不知去向。

    负责人开始比较,是盯着来利·克鲁,将这位毒瘤首领拿下划算,还是分散精力,继续大海捞针划算。

    他有些举棋不定。于是负责人打开电脑,登录爱国者软件,在商城输入了要购买的内容。

    【我需要曼哈顿西23街其余15名骨干成员的位置,实时位置。】爱国者很快给出回复。

    【抱歉,无法定位。】负责人默默退出商城,清理干净痕迹,有了决断。

    fbi内并非铁板一块,对清理计划的争议始终存在,还有来自fbi外部的压力,几名议员对这种境内粗暴执法手段表达了强烈的不满,支持清理计划的几名议员也对他们的进度与事件扩散范围的掌控表达了不满。

    相较于无法确定的其余15人,负责人选择了落袋为安,在他看来,来利·克鲁一个人的价值就抵得上那15人。

    至于不见的十五名骨干,只需要发布通缉令,声称他们是kb分子的骨干成员即可。

    有了决断的负责人拨通了纽约方面的电话。

    “盯住来利·克鲁,去看看是谁负责受理他的起诉书,必须把他拖在纽约。”

    “对来利·克鲁的计划继续,清理计划重心转移到来利·克鲁身上,我们不仅要逮捕他,还要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地逮捕他,让那群烦人的司法界人士闭嘴!”

    “去哪里查询?问问那个拎包的,告诉他,拖住来利·克鲁,清理计划结束后我们两清。”【注1】…………………………最近纽约市的新闻一个接一个,堪称是媒体狂欢节,媒体记者们激动得不行。

    市民们对州政府的不满累积到顶点,导致出现大面积起诉政府部门事件。

    祖上三代都是海员的海员先生异军突起,借着东风强势加入州长竞选,结果被人当街枪杀。

    ‘地狱火’一个纽约街头小帮派竟然勾结kb分子,fbi介入调查后,与kb分子交火。

    纽约港出现连环杀手,专杀海员先生的竞选骨干。司法界人士集体维护来利·克鲁,甚至连哈佛大学都亲自下场站位。

    巡回法院首席法官,到联邦地方法院状告他人诽谤。这些新闻,每一件单拿出来都可以至少霸榜一州热点至少一周时间,甚至一个月后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

    可这么多热点新闻竟然挤在一起,都发生在纽约州,都发生在一个时间段。

    有记者一边感叹,一边用镜头记录下来利·克鲁向e..y当值法官递交起诉书的那一刻。

    这是来利·克鲁从业以来,第一次不是因为委托人而递交起诉书。这位记者先生想到这个,心情有些激动,举着相机对准来利·克鲁卡察卡察一通拍。

    来利·克鲁已经递交完起诉书,转身之间似乎被闪光灯晃到眼睛,他微微蹙眉,然后舒展开来,冲媒体记者们挥挥手,朝内庭走去。

    他是有权进入内庭的,但媒体记者们没有。来利·克鲁身边仅带着一名助理,看起来还是个生面孔。

    他让这位助理先去首席法官办公室跟法官助理交涉,预约谈话,自己则往卫生间走去。

    迈克尔的‘哑巴’助理一反常态地叭叭叭个不停,拉着来利·克鲁的助理一通说,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就是不肯放他走。

    来利·克鲁的助理一边时不时往卫生间方向看一眼,一边与迈克尔的助理交涉着。

    说着说着,两人同时住嘴,抬头,对视一眼,快速低头。确认过眼神,是熟悉的味道。

    来利·克鲁的助理不再与迈克尔的助理纠缠,他转过身一手扶着耳朵,小跑着冲进卫生间,险些把来利·克鲁撞翻在地。

    “怎么了?孩子,发生什么事了?”来利·克鲁就像个老爷爷一样,扶着助理的胳膊,温和地问道。

    助理有些惊异不定,他怀疑的眼神望向来利·克鲁那双清澈的双眼,莫名地有些自卑起来。

    他对来利·克鲁很了解,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很了解,他比大多数人都知道来利·克鲁是个什么样品格的人。

    那帮只会耍嘴皮子的司法人吵闹着宣称来利·克鲁是‘伟大人物’,助理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拥有这样清澈目光的人,能坏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