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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六十二章 新时代降临
    弘治皇帝崩了,也换了一个新的称呼,大行皇帝,宫中即便对此早有准备,可仍是乱作一团。

    张皇后哭的昏厥了过去,殿外的大臣们到偏殿拟定昭告天下的旨意。

    混堂司的太监跪在殿中等着给大行的弘治皇帝洁身净体,但朱厚照执意不准任何人挪动父皇的遗体,他紧紧拉着弘治皇帝已经冰凉的手掌,默默的啜泣垂泪,看也不看旁边的人。

    混堂司的太监们见状,只好请一旁的夏源劝说太子,可夏源也没理会他们,只是面无表情的跪在塌边。

    他脑子有些发懵,觉得这个世上突然少了一个重要的人,少了一个亲人。

    躺在榻上的这个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仍是他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亲人的定义,并非只有血脉相连,还是关系亲近,感情深厚,这个男人和他之间不止是君臣,还是翁婿,曾经,他总是先认了前者,将后者的翁婿压在一旁,可现在,却觉得是后者大过了前者,这个岳父,早已成了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人。

    但现在,他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源倏地拜倒在地上,朝着榻上这个失去生命气息的人重重磕头,在此之前,他不知行过多少次这样的大礼,可是之前每一次,他都对此不以为然,身为一个本质上是现代思想的人,他对这种动辄跪来跪去的礼仪当然是不以为然,当然是嗤之以鼻。

    只是他不敢将这份不屑表示出来,旁人跪他也跟着跪,从心也好,随波逐流也好,既来之则安之也罢,总归是说跪就跪。

    可是这一次的大礼,他却是发自内心,心甘情愿,除了跪拜,除了行这等三叩九拜的大礼,他不知如何向这个岳父告别,如何向这个操劳了半生的皇帝告别。

    三叩九拜之后,他直起身子,这次脸上不再是怔楞一般的面无表情,而是肃然。

    他想,终有一日,他会在天寿山的弘治皇帝陵寝前,诉说未来变法的成功,展露下西洋所带回的粮种。

    那时,陛下就可以见到了。

    又过了一阵,他似乎想起来了先前混堂司太监的请求,将目光看向旁边的朱厚照,见他神色恍惚,对旁人视若无睹,却并没有去劝,而是说道:“殿下,臣幼年时听父母说过,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注视着后代儿孙的生活。

    逝去的陛下也会化作天上的星辰,在天上看着殿下,看着他托付给殿下的大明天下。”

    朱厚照听了神色动了动,他吸吸鼻子,握紧了父皇的手,转头看向夏源,“父皇会变作哪颗星星?”

    “陛下是古往今来难得的明君,仁君,每当夜晚殿下仰望天空,天上最亮的那一颗星辰就是陛下。”

    朱厚照听了默然了一阵,随后站起来,“来人,为父皇洁体更衣。”

    ————————————————————

    弘治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清晨,悠扬的景阳钟声响着,午门之前跪满了七品以上戴孝的京官,数千人一同啜泣,悲伤的气氛不需要酝酿,便能诉诸天际,经久不散。

    辰时正,左掖门开了,刘健,李东阳,谢迁,王恕等人戴着孝走出来。

    右掖门也开了,张懋连同一众的勋臣戴着孝走了出来。

    一行内阁六部,一行公侯勋臣,从两门走出,随即恭立在午门的左右,含着泪站成两旁,这是在等午门大开,恭候新君颁读遗诏。

    场中跪着的官员都抬着头望向午门,等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开启。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都像是雕塑一般,只有悲伤的啜泣声。

    “嗡”

    景阳钟的钟声又响了起来,在钟声中,厚重的午门往两边徐徐大开。

    无数双含泪的眼,都望着渐渐打开的午门。

    深深的门洞之后是更深的内宫,穿着衮服的朱厚照自门洞中走了出来。

    刘健领着内阁六部的官员跪下了,张懋领着一众勋臣也跪下了,所有的官员也尽皆俯首于地。

    这时不需任何人领头,几乎同时发出了山呼声,“臣等恭迎新君圣驾!”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箫敬高声喊道:“先帝遗命在此,众臣叩拜。”

    众臣口呼万岁,伏地而拜。

    箫敬将圣旨展开,念道:“朕以眇躬,仰承丕绪,嗣登大宝十有七年,敬天勤民,敦孝致理,夙夜兢兢,惟上负先帝付托是惧,乃今遘疾弥留,殆弗可起,生死常理,虽圣智不能违顾,继统得人,亦有何憾?

    皇太子厚照聪明仁孝,至性天成,宜即皇帝位,其务守祖宗成法,孝奉两宫,进学修德任贤使能节用爱人,毋骄毋怠,申外文武群臣其同心辅佐,以共保宗社万万年之业。

    丧礼一切从简,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祭用素羞,毋禁音乐嫁娶,宗室亲王藩屏是寄,不可辄离本国,各处镇守、总兵、巡抚,及都察使,布政使,按察使三司官员,严固封疆,安抚军民,不得擅离职守。

    闻丧之日,只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进香各遣官代行。天下各省四品以下衙门,俱免进香,诏谕天下咸使闻知。”

    遗旨念完,群臣又是一片的哭声,纷纷叩首而拜。

    “先帝大行,新君继位,乘时应允,更樾圣朝,圣德永璋,君道浸长”

    “先帝大行,新君继位,乘时应允,更樾圣朝,圣德永璋,君道浸长”

    “先帝大行,新君继位,乘时应允,更樾圣朝”

    一道一道的将声音传出去好远,众臣齐声伏拜,第一次以臣子见君的礼仪,正式参拜朱厚照。

    午门外跪满了一地,朱厚照望着这些向他三叩九拜的大臣,感到了惶然,感到了无措,感到了茫然。

    哀伤与茫然交织,彷徨与无措纷沓,他抬起头望向天空,天上没有星星,他看不到那颗最亮的星在哪儿。

    朱厚照只好垂下眼睑,睁着愈发茫然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然后便看到了那个同样在叩拜自己的师傅。

    这样的发现,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以前的师傅和他从来不讲尊卑,不讲礼仪,就像朋友兄弟一样相处,可现在却一板一眼的在叩拜自己.原来,当上皇帝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

    他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指甲掐进掌中所带来的的刺痛感。

    按照规矩,这个时候他应当推让,大臣们劝进,三辞三让之后承袭君位,但现在,他只是怅然若失,默然无语的站在那里,把三辞三让全然给忘了。

    见状,大臣们也不好提醒,只好继续叩拜,声声万岁的呼声一声比一声大,试图以此提醒朱厚照。

    忽然,朱厚照察觉到什么,抬眸,他见到刚才还在向他恭敬叩拜的夏源,此时抬起头紧盯着自己,嘴唇还在不停开合翕动。

    他通过那不停开合的双唇,读出了一段话,——你踏马的愣着干嘛呢?占我便宜是不?

    发现了这一点,朱厚照倏地释然的笑了,他心头的失落尽去,感到一阵失而复得的喜悦,原来,师傅还是师傅,自己即便当上了皇帝,也不会失去朋友。

    见夏源的嘴唇还在不断开合,朱厚照赶忙道:“诸位.诸位卿家快平身吧。”

    听到这话,午门之前不由一静,接着刘健沉声道:“殿下,新君继位当由大臣三请,而新君三辞,殿下此番,不符朝仪。”

    朱厚照闻言才想起来还有这茬,“噢对,那个,本宫不能当这个皇帝。”

    在场的群臣老脸一抽,虽然这句话也是推让,但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按理应当是本宫德行不足,未能奉系大统之类的。

    但也不好让朱厚照更改,只好捏着鼻子走形式,纷纷劝进,朱厚照接着推让。

    如此的三辞三让之后,新君已定,所有人接着行三叩九拜之礼叩见新君。

    从这一刻起,朱厚照便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一个旧的时代逝去,一个崭新的时代拉开了大幕。

    他望着满地向自己朝拜的群臣,除了对父皇逝去的伤感,还有君临天下,掌握大权的快意,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行使权力,发布了皇帝生涯第一道圣旨,“诸位一定要为父皇好生置办喪礼,父皇临终前说他最大的憾事便是未能扫荡漠北,待丧仪期满,本宫.不,朕要亲征鞑靼,以告慰父皇在天之灵!”

    【全书完。】

    PS:这两天我一直在梳理弘治皇帝下线后的剧情安排,可梳理了一通发现,没什么可写的了,变法已经展开,无非是按部就班的继续,下西洋有了银子,可以下了,朝鲜和倭国的剧情都留了后手,暂时不用再写,等再有此地的剧情,要等十几年乃至数十年的时间线之后。

    现在朱厚照当上了皇帝,主角掌握大权,就是变法,改革,征伐鞑靼和女真,一同将这个时代变得更好,再和小荠子生个孩子,然后..还有什么呢,没有了。

    以主角和朱厚照的关系,后面的什么刘瑾八虎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也不会有这些事。

    我发现再写下去整本书就成了流水账,好像是在升级打怪,完成任务一样,剧情的发展一眼都能看到头,索性还是停在这里,后面再补上一篇后记,说一下将来。

    然后就到这了。

    停笔与此,有种烂尾的感觉,我也有,但还是停在这吧,再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本书其实是个畸形儿,完本感言的时候我会详细说一下为什么畸形。

    就这样,此致敬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