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口挡着的白纱帘突然被风吹起，在眼前飘飘忽忽。
男模特跳起来去关窗。
他背对着项欢说，「就是叫小野，我是孤儿，不知道爸妈姓什么，大家都这么叫我。」
项欢也坐起来，「别骗人了，你没身份证啊，身份证上难道就叫小野？」
小野转回来站在她面前，「身份证没带，回客栈给你看吧，你今晚还是回去住安全，我们走吧。」
项欢知道外面还在下雪，摇摇头，「不回了，你也别走了，明早一起回去。」
她说着从桌上下来，走到墙脚柜子那儿，从里面拿出来被褥和毯子枕头。
偶尔不想回客栈，她就住在画室，所以备了这些。
小野很有眼力见，马上过来动手铺床，画室里有一张双人木床。
项欢马上站在一旁看着，最近几次在画室，这些活儿都是小野替她做。
弄好了，小野让项欢赶紧钻被窝别冻着，他自己却光着上身去了卫生间。
项欢起初没注意，进了被窝戴上耳机听歌等他回来，可是好几分钟了也不见人影，就大声喊了下。
喊完摘了耳机才听到，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流声。
「小野！你干嘛呢！」她喊着下了床，走到卫生间门口。
门从里面打开，小野身上挂着水珠，一看就知道是洗澡了。
「你有病吧，凉水大半夜的洗什么澡，想死啊！」项欢一下子就急了。
她把小野拿出来，拿了自己的浴巾给他披上，让他赶紧擦干身上的水，转头又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一通忙活下来，项欢重新坐下来时，忽然就发觉，她今天一天这郁闷劲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现在的身体和心情，都好得很。
两人一起躺进被窝里，项欢突然笑起来，小野问她笑什么。
「没事，睡吧。」
小野睡得快，也很沉，项欢在黑暗里摆弄他耳垂和眉毛，他都没反应。
项欢最后好不容易睡着，可是睡得不踏实，最后猛地睁开眼，脖子上全是汗。
画室里还是一片黑暗，外面没亮天，这边亮天也晚，这时候都要上午八点多才会太阳冒头。
项欢心跳得好快，都有点震到五脏六腑的感觉，她下意识伸出手要抓住点什么。
然后往身边一摸，摸到了什么。
小野被她捏疼，睁开眼看过来，他其实一直就没睡着，之前那样都是装出来糊弄项欢的。
结果刚才这一下没防备，装不下去了。
项欢用手抹了下脖子上的汗，侧过头，眼眸黑漆漆地盯着他。
拿他当模特时就发现了，小野的眼睛很有特点，不是标准的那种漂亮，是带着某种张力的那种好看。
反正是项欢喜欢的调调。
现在在黑暗里看着，就跟灯下看美人似的，好看。
项欢心思又活泛起来，反正也把人弄醒了，就别浪费大好时光。
再来一次，项欢很快觉察到小野不是很有状态，这回所有的动作都透着干巴巴的基调，像是个按着设定程序在自动运转的机器。
项欢也没让他继续到最后，关键时刻叫停，把人推到了一边，自己起来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
屋里不再是全黑，变成了昏暗能见五指的状态。
小野从床上下来，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项欢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没事，是我过分了，你走吧，我今天不回客栈了，钱还是转你支付宝，今天也不用再过来了，我不想画画要休息一天。」
身后没动静，也听不到回答。
项欢等了下就失去耐心，自己扭头去看，结果看到小野在穿衣服，声音控制的几乎听不到。
他这人……年纪不大，做事倒是挺……项欢没找到合适的描述词汇，索性在心里骂了句代替。
她也憋着不出声，看他穿好了会怎么办。
小野穿上外套才转过头，迎上项欢盯着他的目光，突然嘴角一扯笑了下。
项欢很少看见他笑，看着恍惚了一下，总觉着像很久以前经历过眼前这一幕似的。
「那我走了。」
小野话也不多，说完就开门走了。
项欢爬回床上，闭眼想了想刚才那个奇怪的感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被手机声吵醒的，拿起来一看，是小野的电话。
她接了，听到小野让她给自己开下门，他给她送饭来了，还拿了羽绒服。
「羽绒服！谁让你不问我就进我房间的，过分了啊，把自己当我什么人了。」
项欢的起床气再次回归，光脚下床去开了画室们。
小野侧身拿着东西进屋，等项欢关门回来才说话，「羽绒服是我自己的，新买的没穿过。」
他把带来的保温饭盒搁在桌子上，把装羽绒服的袋子递给项欢，「先将就穿一下，回客栈了你再换自己的。」
项欢尴尬的眨眨眼，想说对不起，话到嘴边却没吐出来。
小野去把水壶插上烧水，回头看着还光脚站在地上的项欢，眉头一皱。
项欢还以为他会让自己赶紧上床，结果什么话都没听见。
人家是用行动来说话的。
小野几步过来抱起了项欢，把她送回到床上。
项欢有点意外的半张着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问小野，「你是不是在女人这块，很有经验啊？说……以前有过几个女朋友。」
语气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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