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欢跟着女警从妇科处置室里走出来，居然看到了成野。
他一个人靠墙站在医院走廊上。
看到项欢出现，马上站直身体走过来，同时拿手机打电话。
项欢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干脆不去理，跟身边的女警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女警让她回去等消息，听项欢说可以自己离开后，就独自走了。
项欢走出去必须经过成野身边，她目不斜视往前走，心里在想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两人擦肩而过那一瞬，成野伸手抓住项欢手腕，他的电话也讲完了。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吧？我现在没心情，别烦我好吗。」项欢完全不跟成野对视。
成野没松手，扯着项欢一起往外走，也不说话。
项欢倒是也没用力反抗，她不是不想，是实在没那么力气。
今天报警之后这一通流程下来，她只剩了半口气，刚才说的几句话，已经用尽能量。
成野把她拉着到了停车场，坐进车里。
项欢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也顾不得成野要做什么，她现在只想休息。
成野依旧不跟她说话，只是吩咐开车的司机慢点开，然后又打了个电话。
听到他用萨瓦话叫了声沈北北后，项欢眼皮颤了颤，睁开一条细缝。
她听到成野在电话里说，已经在医院接到人，等会就到。
「你带我去哪？」项欢彻底睁开眼，问成野。
成野还在通话，斜眸盯了下项欢，视线落在她有些红肿的嘴角上。
「那我挂了。」很快结束通话，成野侧过身继续看项欢。
项欢除了嘴角这点伤，身上其他露在外面能看到的地方都还好，几乎没明显伤痕。
可是底下一阵阵的钝痛和发烧似的灼热感，很强烈，她一直在忍。
「送你去沈北北的一个住处，你的事，是她告诉我的。」成野说话语速比平时慢，眼神也不太一样。
项欢看着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什么。
他这个样子，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上一次是……是十年前那场大火发生之前。
「这事跟你没关系，跟她沈北比更没关系，你们别插手好吗，我自己会处理。」项欢说着要下车。
司机自然不会听她的。
成野也没同意，「你的事怎么会跟我无关，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这句话，让项欢一下子飙泪。
她无声哭着，成野不劝也没拿纸巾递过来，就像完全没发觉。
可项欢知道，他知道。
车子一路开到萨瓦郊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区，成野带着项欢下车，敲响一座三层别墅的门。
来开门的是沈北北。
沈北北刚要说话，成野想先一步，说项欢要泡热水澡，去哪个房间。
「我准备好了，就一楼最里面，我带她过去。」沈北北说着，看向成野身后的项欢。
也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嘴角的伤。
「不用，我带她过去，等会跟你说话。」成野说这句时，突然就笑了一下。
沈北北看到了，眼神一滞，项欢站在身后倒是没看到。
「好，我回卧室等你，我也要泡个澡放松一下。」沈北北说完，先一步去了二楼。
成野把项欢领到了一楼的客房。
项欢现在还真的很想泡澡，想洗掉身上那些脏东西，要不是为了保留证据，她可能早就洗上了十遍八遍。
可是成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还脱了外套，自己坐到沙发上。
项欢盯了他几秒，咬咬牙，开始动手脱外衣。
她背对着成野，什么也不说，眼看着就要全都脱掉时，才突然停下。
之前在医院做检查时，她问过医生自己后背有没有明显伤痕。
得到的答复是，有几条被抓到的痕迹，看着挺吓人。
项欢就是想给成野看看这些。
身后有了动静，应该是成野起身朝她走过来，项欢闭下眼，继续脱。
「以前在一起，他也这么对你？」成野的声音闷闷响起。
「我又不是受虐狂，你还不出去吗？」项欢身上已经没了任何遮挡。
「你今晚什么都别想，洗了澡好好休息。」
成野说完这句，项欢很快听到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动静，房间里很彻底快安静。
项欢重重呼出一口气，硬撑着走进了浴室。
凌晨三点多，项欢被一阵吵闹声弄醒。
她睁眼躺着又听了听，确定不是做梦后，爬起来去窗口往外看。
院子里亮着灯，还站了很多人。
这里是沈北北住的地方，这个时间这么多人，是要干嘛。
项欢想不出头绪，但很快就往自己身上联系，会不是是因为她。
她从床上拿了手机，准备直接发微信问沈北北，刚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房间门被人砰砰用力敲响。
紧跟着，沈北北的微信先发过来，让项欢给她开门。
项欢过去开了门，沈北北穿着睡衣光脚站在门口。
刚要开口问出了什么事，项欢左脸上先挨了一巴掌。
沈北北这一下扇得干脆利落，完全没给项欢反应时间。
好几秒过去，项欢才缓过来，她捂着脸去看沈北北，骂了句脏话。
沈北北听完乐了，「这也是潘宁教你的吗？」
项欢又来一句，脸上故意露出要失控的表情，但其实心里很平静。
沈北北没再继续动手，听了骂她的话也无所谓，直接告诉项欢，明蔚来找上门了。
「成野呢。」项欢听完马上这么问，人跟着走回到窗口往外看。
「不用看了，成野被他带走了，我上楼扇你这一下，就是为了他。」
项欢扭头，「要是想说，就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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