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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053章:摔进他怀里
    【没有的事,别瞎猜。】

    【解释就是掩饰。】

    【那就不解释,晚安,我要睡了。】

    【……】

    云糯熄掉手机扔到一旁,任凭那边狂轰滥炸,她全当没听见,从衣柜里找出睡衣,目不斜视地进了浴室。

    整个晚上,仅凭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周思慕硬生生脑补出了一部狗血虐恋剧,看着手机里长达两千字的故事情节,让她瞬间觉得自己将来就算做不成导演,也可以去当十八线编剧了。

    次日阳光和煦,气温较前几天有所回暖。

    微风中夹杂着淡淡花香,黑色奔驰沿小路缓缓开进了别墅区,泊在外围停车场。

    片刻,周崇月拿着礼物下车,往前几步,刚要走到雕花栅栏门外,那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道纤瘦身影跑了出来。

    “糯糯。”

    听到男人熟悉的嗓音,云糯脚步顿住,茫然地抬头。

    她眼眶有些发红,身上还穿着一套粉色毛绒的连帽家居服,整个人裹在宽大的衣帽中,将脚上那双兔耳朵的棉拖显得格外孱弱而可爱。

    看见周崇月,云糯第一反应是想哭,但她忍住了,那股该死的依赖感,迫使她开口喊人时,声线染上了丝沙哑和委屈。

    “三叔。”

    周崇月自然看出女孩情绪的不对,他温和询问:“和你爸吵架了?”

    岂止吵架。

    女孩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用手指了指里面:“孟姨今天烧了她的拿手菜,芙蓉鱼,你等会儿可以尝尝。”

    “你不进去?”

    “我刚才零食吃太多,有点撑,想去湖边走走。”

    周崇月默住,静静注视她几秒,复又开口:“一起吃饭吧,有我在,你爸不至于为难你。”

    “不了,他看我不顺眼,我也是。”云糯说完瞧了瞧头顶的太阳,补一句,“等它往西偏移十五度,我再回来。”

    可以变相的理解为,女孩是在跟他解释,她没有赌气,这并非离家出走。

    这已不知是第几次,周崇月拿她没办法。

    他常常自视甚高,总觉得能轻易把握小女孩的心理,但事实证明,或许等以后他做了父亲,可能亦如云柏渊一样,手忙脚乱,困难重重。

    客厅里,孟阿姨正在打扫碎了一地的茶水,七零八落,狼藉一片。

    云柏渊是个好面子的人,接收到男人暗含询问的眼神,他只毫不在意的说是孩子无理取闹,不小心打碎。

    周崇月看得出,在他抵达这里之前,父女间应该有过一场激烈的争吵。各中缘由他无法多问,毕竟是朋友的家事,没有插手的余地。

    饭间云柏渊聊的比较开,从商这么多年,改变不了他骨子里也是学医出身,谈及临床研发,谈及对国产医疗未来的展望,在面前这位年过四十的企业家眼里,周崇月看到了难以言尽的开阔与情怀。

    云糯曾问他,为什么会和他父亲成为朋友。

    他想原因并不复杂,从某种程度而言,能找到一个和自己持有相同信念的人虽难,却很可贵。

    饭后一盏茶,周崇月跟云柏渊告辞。

    此时太阳西落,早已超出云糯临走前保证的时间,他开着车一路朝湖边驶去,沿途观察,没有发现女孩的影子。

    他拿起手机正要拨通号码,余光所至,瞥见不远处栈桥下面掩着的一抹粉色,他视线稍顿,把车停下。

    这里处于半湿的水域,云糯笨拙地蹲在一块摇摇晃晃的石头上,俯下身去,试图将那只不慎跌落的水鸟,从杂乱的草丛中解救出来。

    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女孩微微侧头,一见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她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云糯没说话,打定主意要先解决鸟的困境。

    她伸长了手臂,另一只手扶住石头凸起的部分,上半身慢慢向前倾,周崇月目光锁住女孩脚下,看到石块下方是松软的泥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云糯拎起水鸟的时候,半个身体已经颤巍巍地失去平衡,隐约间,她感受到腰间多出一股克制的力道,紧接着,连人带鸟一起摔进他怀里。

    水鸟受到惊吓,湿掉的翅膀微弱扑腾了一下,云糯怔怔抬起头,撞上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

    太阳这会儿似乎躲入了云层,微风拂过湖边,怀里女孩双眸澄澈,一眨不眨看着他,心跳如雷。

    周崇月低头,对上她的眼睛,静静注视了几秒,才不动声色地扶住她肩膀,将人轻轻带离怀间。

    确认她站稳后,男人另一只手从她腰间收回,目光落向被女孩护在手里的水鸟。

    “它受伤了。”

    “嗯?”

    云糯埋头看去,忽略已满是污垢的衣襟,瞅着小鸟翅膀上的伤口,懊悔道:“怎么办,我应该假装没看见的走开。”

    周崇月轻笑:“伤口不深,带回去上点药,细心照顾两天就能恢复。”

    “还能飞吗?”

    “当然。”

    她默了默,就着原地坐下,也不在乎衣服是否会被弄得更脏。

    云糯手指抚着水鸟黏成团的羽毛,语气略显惆怅:“这么小的幼鸟掉下来,它的父母,就不难过吗。”

    “你如何得知它们不难过?”

    “因为在那两只鸟飞走前,我没看出它们有丝毫的留恋。”

    周崇月蹲在她身旁,迎着微风,眺望远处无波无澜的湖边,目光沉静而悠长。

    “有时候你所感受到的,不一定完全准确。”

    “你应该说那不是小鸟的双亲,这或许还能安慰到我。”

    “但我说的,你未必会信。”

    “为什么不信。”云糯偏过头来看他,“让你撒谎真的好难,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可以荣幸地被你骗一次?”

    “谎言若非善意,它将不具备任何意义。”

    “可我喜欢。”女孩执拗地看着他。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深色大衣,里面是质地柔软的高领毛衫,在她印象中,无论这个冬天有多冷,他仿佛都不会破例再多穿一件。

    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固执,固执到令人绝望的同时,却又要一而再再而三想着去靠近,去追逐。

    刚才的话题,最终以沉默收尾。周崇月起身,问要不要送她回去。

    女孩摇头:“我再待会儿,你走吧。”

    “糯糯。”

    男人立在她身侧,目光低低落下。

    只这一眼,云糯便动摇了。

    僵持不过五秒,她抱着受伤的鸟儿,默默从潮湿的地面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