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依太白神君之言。”
玉皇大帝又气又无奈，最终还是答应了太白神君的请求，让石猴王上天再度受封，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只是如此举棋不定的作风，实在不像是过去那英明神武将三界算计股掌之中的圣君。反而让人感觉有一点窝囊废的样子。
太白神君心中不解，许多心思敏感之人也发觉了一些不对。可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如今的玉皇大帝过去的大周圣君究竟在想什么。
当太白神君再次下界请石猴王上天，那卑躬屈膝的态度，顿时将石猴王心中刚刚升起的抗争之心抹得七零八落。
“老倌，那天帝莫非脑子里进水了？”石猴王愕然问道。
“这……”
太白神君也想这么说，可惜没有那个胆子。
当日。
石猴王随太白神君上天，熟门熟路进入凌霄宝殿，一双眸子一直望着天帝的脸，彷佛要将他看出花来。天帝一阵莫名，竟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
赶忙道：“那石猴王且上前来。今日封你做个‘齐天大圣’，寿与天齐，官至极品，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
石猴王连连点头，笑得喜不自胜。能让天帝主动服软，便是他们在上古之时也不曾有过，他如何能不满意？
“好，且下去吧。今次之后，切记不可再胡为。”天帝缓缓点头，告诫道。
“是。”
石猴王唱了个喏，当即大摇大摆离开凌霄宝殿。
不一会儿。
他就溜到了司法天神殿外，鬼鬼祟祟一番查探，变作一只蚊子飞入后院。
“兄弟，好兄弟！”
微弱细小的声音飘入书房，“俺老孙来看你了。”
“猴哥？”
杨罡放下手中书籍，抬头看着窗台，“伱怎么变了个蚊子，快进来吧。”
“哈哈哈哈”
屋内腾起一阵白烟，石猴王身形一转出现在屋中，得意洋洋道：“你这司法天神殿也太不森严，随意一人都可入内。”
“进来又如何？莫非我还需要保护？”杨罡指着自己笑道。
“呃……”
石猴王不禁挠头，顿觉有理。
“说吧，这一次又来做什么。”杨罡重新落座，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好兄弟，我成齐天大圣了！”
石猴王的话让杨罡手上动作一顿，而后继续书写。对方继续兴致勃勃地道：“你说是不是很奇怪，那天帝老儿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俺老孙之神通本领虽强，却也不敌天庭万仙之能。怎的那天帝竟肯向我服软，一而再再而三授封与我。”
“嗯。”
杨罡笔墨不停，似在专注自己的事，又彷佛在思考着什么。
“兄弟，你有没有在听？”
石猴王见状，不由拍了拍桌子。
“你是说……天帝像是变了个人？”杨罡忽然道。
“嗯。”石猴王点头。
“我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将我困在这司法天神殿中了。”杨罡抬起头，笑吟吟地道。
“你是说……”石猴王双目一亮。
“对。那身在凌霄殿中的天帝，不过是一缕分身。”杨罡点头道：“我推测，自哪吒之事后天帝的身上或许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分身乏术，又顾忌被我看破，因此才寻了个借口将我禁足在司法天神殿内。”
“或许……哪吒之事本就是他顺水推舟，只为引我出手，最后找到正当理由将他困在这里。”
杨罡一点点推测，说得石猴王双眸越来越亮。
“这老东西，果然深谋远虑，什么都被他算到了！连你也……”石猴王说着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忧色。
“放心。”
杨罡道：“身在此地，正合我意。天帝在算计他的，我也在准备我想要做的事。并未落在下乘。”
“那便好，那便好。”
石猴王连连点头。
而后不解地问道：“可他究竟在做什么，圣君当年分身亿万也可顾忌大周政事。如今晋升天帝掌控天道之力，修为理当更上一层，为何反而变成这样了？”
“或许他那分身知晓真将你逼急了，天庭一乱，我必出世。到时候他分身暴露，影响比你的威胁更大……”
杨罡道。
“那么，真正的天帝究竟去做什么了？”石猴王道：“如今天庭正值登峰之势，他也达成了自己的野望。为何还要离开？”
“难不成还有比天庭更重要的东西？”
“嗯。”
杨罡默默点头，神色若有所失。
“猴哥，还记得上一次我曾问你‘苦海彼岸究竟是什么’。”
“记得那时我说：此乃天地间所有大能所追求之道。”
“你还说，我虽依仗天道权柄之力，神通几近此世无敌。然本身道行不足，还无法感知彼岸的存在。后来……我感应到了。”
“甚至打破了苦海，让苦海之水涌入三界，造成山海崩塌之劫。”
“可是我最终还是不明白，苦海尽头，道之彼岸，究竟是什么。”
“唉……”石猴王闻言，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何止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可修为一旦达到三界巅峰，傲立众仙之巅，当你发觉自己的境界修为再无可进之路，便会对那个地方生出无尽的渴望。”
“而现在……这一世的你我，修为境界还差了几分。”
“不。”
杨罡摇了摇头，“差的是你，而不是我。”
“什么？”
石猴王顿时一怔。
这话的意思是……
“可是，我还是感觉不到苦海的存在。彷佛……在这一方世界，它已经彻底消失了一般。”杨罡望着前方的空气，轻声呢喃。
“苦海消失了？怎么可能！”石猴王失声道。
“确实如此。”
杨罡道：“我在幽冥地界有一个化身，修为通达帝君之境，已无进步的空间。其单论境界，或许比我上一世还要强几分。”
“可惜……上一次我能轻易进入的苦海，现在却一丝也感觉不到了。”
“所以，天帝失踪，最有可能的就是去探索苦海彼岸了？他还有进入苦海的办法？”石猴王惊声道。
“是的。苦海消失了。可这个时机，或许也是最接近彼岸的时候。”
杨罡收起笔墨，忽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石猴王在身后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