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彷佛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抬起，望着天空那风华绝代的女子。
“……”帝俊遗骸嘴巴无声张合，彷佛在默念着一个古老的名号。
一轮明月自天宫之上浮现。
月光如潮汐一般汹涌澎湃，散落远古天庭每一处地方。而后，纷纷朝着姜江身上凝聚，她的身躯表面逐渐浮现一具虚幻的大帝身影。
其面容虽与姜江一模一样，气质却天差地别，彷佛一尊遗落在远古的大帝复生。
“月……”
帝俊遗骸竟吐出一个声音。
姜江蓦然睁开清眸，抬手一压，漫天月光化作一柄皎洁的月刃，无声无息切向帝俊遗骸。
铛~~
九轮大日自帝俊脑后浮现，以九星连珠之态抵住了袭来的月刃。
下一刻。
两道身影轰然对撞，恐怖的太阳真火与太阴月华交织缠绕，碰撞出世间最激烈的火花。
南天门前。
杨罡与石猴王震惊地愣在原地。
断了一臂的远古巫祖遗骸呆呆看了许久，忽然转身就逃，彷佛骨子里的本能对两位强大的远古至尊有着深深的畏惧。
“轰！”
两道身影骤然分开。
帝俊的遗骸如一颗流星，重重砸向破碎的太阳神宫。
姜江浑身月华绽放，以无边红尘之力驾驭远古太阴月华，一步向前。
气势绝伦，不可一世。
“娘子威武！”杨罡在南天门前挥手大呼。
“这……”
石猴王目光呆滞，傻乎乎地看着强势无比一步步逼近太阳神宫的姜江，彷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我家弟妹……竟有大帝之资？
却在这时。
姜江忽然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月亮。
——
就在姜江召唤太阴星，取回一分远古大帝之力的那一刻。
身在轮回之地的寒香忽然心生感应。
“师尊！”
她下意识奔出广寒狱，身上无边月华凝聚，就要踏月而去，循着那月光破开幽冥千万远古天庭。
忽然。
寒香脚步一滞，神色多了几分迟疑。
过了许久。
终于只是放开胸怀，默默将自己的一份月华之力加持在姜江身上，让她的神力更增一分。
“她是师尊……她果然是师尊……那我……我有什么资格与她争？”
——
南海之上，波涛狂涌。
李纯云、红叶、小狐狸等人看着珞珈山上的异象，不由忧心忡忡。
只是那日月争辉的异象，加上无边太阳、太阴之力的交锋，遮蔽了所有人的感知，他们甚至连靠近一分都无法做到。
只能默默等待结果。
许久、许久。
不知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天过去。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
天空的太阴星骤然暗淡，璀璨的太阳也渐渐恢复本来的光亮。笼罩着珞珈山的云雾忽然散去，露出世外仙家道场之景。
众人所担心惊动三界的惊天异变，似乎并没有出现，又似乎……已经过去了。
四道身影踏着清风，自仙岛中徐徐飞起。
杨罡等人与慈航真人似乎相谈甚欢，满面笑容。
终于。
四人飞到了珞珈山上方，与李纯云等人汇合。
杨罡转身拱手道：“大士的化劫解运神通三界唯一，属实不可思议，杨罡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
慈航真人连忙推让。
“这次收获，可助大周一步登天，建立无上伟业。真人之功首当其冲，杨罡必会如实禀报圣君。”杨罡道。
“如此……多谢杨君抬爱了。”
慈航真人闻言，脸上浮起一丝由衷的笑容。
对自己的选择感到高兴。
是的。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将万年的努力拱手让人，却也收获了杨罡与大周的认可。
不放手……截杀杨罡等人，将他们放逐在未知的虚空，一人独占整个远古天庭，或许她的收获会更多。
但更大的可能却是一无所获，甚至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而放下……
慈航真人感觉自己的道心似乎更进了一步。有一种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超然。
双方在南海之上依依惜别。
随后慈航真人回到了自己的道场，看着彻底平静的莲池。
轻声喃喃：“不知那神秘的远古天庭，又去了哪里？”
沉静许久。
她的脸上忽然露出豁达的笑容。
“远古天庭去了哪里，又与我何干？莲池已静，彷如吾心。原来放下也是一种修行！佛祖，我悟了……”
这一日。
南海慈航真人得成大道，放下所有，收获化劫清心之道，神通无上。
而在莲池之下，那神秘的远古天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再也无人得知。
回去了路上。
一众人皆陷入了沉默。
寻找到远古天庭，这是一件足以改变三界格局的大事。因此杨罡等人不说，李纯云红叶几人也不敢多分。
众人的脚步不由自主更快了一分，朝大周疆域赶去。
“好兄弟，你……真的要把天庭交给圣君吗？”
在花果山地界，石猴王与杨罡等人不由传音问道。
他不明白。
明白是自己等人寻到了破碎的远古天庭，为何要将其中好处拱手相让。
“猴哥，这是天地大势。”
杨罡笑着传音道：“如那慈航真人，如我，皆无法阻挡。连她都可以选择放下，我又为何不能？”
“可是……”石猴王有些急了。
“别慌。”
杨罡朝他微微摇头，传音道：“有时候，放下不一定代表认输。或许……反而会收获更好的结果。”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石猴王满脸不解。
“不明白就对了。猴哥你天资纵横，从远古至今，见多识广。可对道理的理解仍然欠缺。或许将来一些人世间的洗礼……伱会明白的。”
杨罡想起了前世西游之中，故事中短短十几年那只猴子从‘齐天大圣’到‘斗战神佛’的转变。
“你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有玄机了。”
石猴王瞪着眼睛，一脸埋怨。
“哈哈哈哈”杨罡不由大笑，“简单的说，那上古天界毁于你我之手，而今重立天庭也算还了对这天地欠下的因果吧！人神分居，使生灵安居乐业，确实应是天地应有之规则。”
“放心吧，前世那种局面我都没有认输。这一次，我更不会输的。”
“天庭……未来还不一定属于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