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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26章 沈婳沈婳,定然又是她!
    等程掌柜出了书房,半边脸的血早已干涸,瞧着很是骇人。

    他在衙门替沈瞿挨了二十板子,回来后,又在书房跪了许久,这会儿浑身不爽利,五脏六腑都疼,走路一瘸一拐的。

    很快,被人搀扶住。

    是沈府的吴管家。

    吴管家见他这般忧心忡忡,眼瞅着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公子发怒,让你受罪了。”

    他和程掌柜早些年都是沈巍的心腹,自然相熟。当初也是一同敲板投靠沈瞿的。

    “让公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程掌柜心里实在不好受:“一但赔礼,也就承认了绣坊的过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如今本就立在悬崖上,稍有不慎只怕绣坊再无翻身之日。老爷夫人在时,我亲眼瞧着绣坊越做越大,名声愈发响亮,这人才走多久,只怕全都得给毁了。”

    说着,他沉沉叹气,朝一处看去。

    那本该是沈婳的院子。

    好似,从沈婳带着老绣娘离开绣坊,一切都变了。

    他忽而苦笑:“你说,我们当初是不是错了?”

    吴管家神色有过片刻的恍惚。却很快换成坚定。

    “娘子是女儿身,终归是要嫁出去的,难不成她还能有本事掌管绣坊?便是有,也断没有让她插手的道理。”

    “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哪有什么能耐。年前跟着贵人就走了,这会儿回来只怕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便是许配人家都难。”

    生怕程管家还在耿耿于怀,他又冷漠道:“你合该清楚整个沈氏家族里头,可没一个人容得下娘子。你我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奴才,想要博个好前程如何错了?你莫为此昏了头。”

    吴管家对绣坊没有倾注太多的感情。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他只知道,他永远是沈府的管家,当年,若是跟着沈婳,他什么都不是。

    “沈族老上回被娘子气着,当夜就中了风。”

    “二老爷这次回来后,自知理亏,可没驳一个字。二房的人也尽数搬了出去。”

    “如今这沈府,是公子说一不二。”

    “更别提公子同池家女娘的亲事也快落定了。这池大人可是正七品巡检。”

    吴管家眼底有了笑意:“二房亲家朱老爷,也不过是个从七品州判,一个正一个从可比不得。”

    便是绣坊真不行了,可沈家仍旧家财万贯,沈瞿有一个好岳丈,后头的路,好走的很。

    两人的对话,俨然传不到沈瞿耳里。

    他将案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概掷地,也难消心头怒火。

    此事!

    沈婳沈婳,定然就又是她!

    沈瞿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不再是人前伪装的温柔斯文,他的表情很是狰狞。

    如此惩罚,他怎会愿意!

    汪知府想必也对他生了偏见。

    明明,不该这样的。他既然过继给大房,合该一路顺遂才是。

    是哪里出了差池?

    忽而,书房内传来脚步声。还不等沈瞿冷冷看过去,只听‘哐’的一声,他的后脑受了重重一击。

    影五把人砸晕。

    书房的摆设没怎么变过,沈婳面若冰霜抬步入内。

    “娘子早间去隔壁拜访,如何算到这案子会被知县转移至知府手上?”小七跟在她身后。

    在得知沈瞿报官后,沈婳索性将计就计。

    明明沈婳过去什么都没提。不过是以邻人的身份送了些衡州小吃,最多不过在知县跟前露了个脸。

    那知县却转头就病了。

    县令病了,案件自然积压,回头在审,又如何能越级处置?

    “他是个聪明人。”

    沈婳恶毒走上前,毫不犹豫抬脚向踢死人般去踢沈瞿的脸,留下几个脚印。

    “刘知县见过崔韫,当年便是个识时务的。”

    她身上的玉佩本就不可多见,刘知县自然能认出来那是崔韫的贴身之物。沈婳被贵人所弃的谣言不攻而破。

    即便上头有官员压迫,他也不敢为沈瞿为虎作伥,偏偏又念着两方都不得罪,也就耍了滑头,全权交给汪知府处置。

    汪知府那人,能接手想必也能猜出来其中有猫腻。他处罚沈瞿,立场可见,也算敲打了丰州的那些贪官。

    “算起来,刘知县逃过一劫,没准还能得汪知府赏识,合该谢我才是。”

    沈婳又抬了抬下巴:“动手。”

    话音刚落,影五便捏开沈瞿的嘴。

    混着泥土的药粉,自然不好吞咽,小七正要加水稀释。

    “等等。”

    沈婳叫住。

    她哼着小曲儿,去案桌前,取了墨汁。

    “用这个。”

    “就别浪费水了。”

    要不是她怕沾染上味儿,合该让小七去接点狗尿的。

    不过,墨汁也好。

    这可是上等的磨,昂贵的很。遇水也不会掉色。

    乌黑黑的一大碗毒水,喂了下去。一滴都没漏出来。

    沈婳双手交叠:“池家女娘大抵得了信,朝此处赶来,眼瞅着也快到了。”

    那信可是模仿沈瞿字迹写的。

    “也不知被撞见时,他会多狼狈。这姻缘,想来一剪刀下去,也就断了。”

    小七:“婢子……不知。”

    反正,她解不了。

    沈婳弯了弯唇瓣,正要再说什么,就见地上半死不活的沈瞿口吐黑沫,浑身开始抽搐。

    沈婳:“哇哦。”

    她的毒好厉害。

    很快,沈瞿的头发飞快脱落。沈婳正要凑近了看,被影五拦腰一带,带出了房门。

    这厢,池家女娘快步而来。

    她刚刚得了信,沈瞿请她过府一叙,申时一刻,书房见。

    沈瞿一直彬彬有礼,突然寻她,可见爱慕。

    且,他想在书房作甚?

    难不成述说相思?

    能见心上人的池家女娘娇羞不已,给送路的下人赏了银钱。这才迫不及待的推开了房门。

    臭味熏天而来,疯狂涌入她的鼻尖。

    池家女娘脸色一变。正要退出去。就见地上恶臭不止的光头沈瞿突跳起来。僵硬的翘起兰花指,当着她的面,劈了个叉,又诡异的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

    做好这些,他压根来不及解裤腰带,就半蹲做了个如厕的动作。

    再冲她一笑。

    露出乌黑乌黑的八个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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