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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98章 你凭什么教我做事
    两人到了酒楼,郑千喻遣人先去打听相看那边的动静,等消息时,再令开了间雅间用饭。

    菜很快上齐。

    沈婳喜欢吃鱼,方桌上也摆了一道招牌糖醋鱼。可女娘嫌刺多,也就没怎么碰。

    她只是看着那道鱼不由愣神。

    “在想什么?”郑千喻问。

    她慢吞吞道:“我往前吃鱼,总有人挑刺的。”

    “你上回同我吃鱼还抢着。也没见倚翠给你挑。出一出门,带回来一身的毛病,要我看,你爱吃不吃。”

    “不是倚翠。”

    女娘搁下筷子,去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明明丰州她待了十余年,可端端数月的盛京却轻而易举成了她最挂念的。

    此刻女娘极思念崔韫。

    她半垂着眼帘。

    “我有一次吃鱼,卡了喉咙。”

    那时她还是雪团。

    窝在崔韫怀里,脑袋搁在两只肉垫上,目光炯炯的瞧着崔韫垂钓。

    永昌伯爵府的鱼最是肥美。

    厨子也能做好一手的鱼汤。

    很快,它趴在精致的专属玉碗里,小舌头舔着鱼汤。毛茸茸的尾巴更着摇的欢快。

    很快,整个猫脸都埋了进去。喝完一碗汤,它还馋的慌。拍了拍崔韫的手,在男子低头看过来时,它又捧起空了的碗。

    ——喵。

    还要。

    崔韫懒懒散散:“挺会吃。”

    “这个月你肥了多少,心里没数?”

    雪团瞪他,恼怒不已。

    崔韫把它抱起来,同自個儿平齐。仔仔细细的看了眼,颠了颠重量。完全忘了养成这般圆滚滚,是他的投喂。

    “别太懒,整日就窝着不动。”

    “回头去院子外头跑两圈。”

    ——喵!

    要你管!

    它气的不行,捂着少年的耳朵。

    ——喵!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崔韫眼里闪过笑意。他闷笑一声,将它的爪子放到自己软绵绵的耳朵上。

    “笨死了。”

    雪团:???

    它呆滞几秒。

    你凭什么教我做事!

    好在崔韫没再逗她,这次给它盛了汤,又放了些鱼肉进去。

    可饶是他,也从未想过,一只猫也能被刺给卡住了。

    它趴在地上,娇气呜呜咽咽的。漂亮的眼睛蓄着晶莹的泪花。

    崔韫脸色大变,让人请了大夫。

    大夫急匆匆的跑来,然后知道,医治的是一只猫。

    刺卡的很深,不好取出来,只能叮嘱多吃些醋。

    “可真有你的。”崔韫沉默半响,捏开它湿润的嘴,一勺一勺的醋往里头喂。

    它不愿意喝,可卡着呼吸都难受只能抽泣一声的配合。

    从那以后,再吃鱼,崔韫总是会挑刺。

    他那种没耐心的人,却总能做着细致的事。

    那时的沈婳多理直气壮啊。

    崔韫要挑刺,是崔韫伺候她的荣幸。

    再后来,崔韫来东院用饭,沈婳身份暴露后,只要桌上有鱼,她就送到崔韫面前。再趾高气扬的睨他一眼。

    也就成了习惯。

    他也是脾气好,早些年时不时要呛雪团几句,这会儿对上女娘,却是任劳任怨。

    沈婳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娇柔做作的冲他眨眼。

    ——拿人手短,这如何好意思呢。

    崔韫却是朝她勾了勾手。

    她刚凑近,后颈被他按住,唇很快被他咬住厮磨,酥麻让沈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却不客气的一点一点探入,动作从轻到重。

    直到她唇瓣充血,受不住的轻哼一声。他才退出来,扶住女娘险些坐不稳的身子。

    ——沈娘子,你当我白伺候你?

    她总要还的。

    程千喻听到她说卡了喉咙,忍着笑话她的冲动,可等了大半晌,也没等到沈婳再语。

    她气笑了。

    “没了?”

    沈婳仍旧看着窗外,幽幽道。

    “罢了,不想伤害你。”

    “你活了这么些年,也不容易。”

    “……已经伤害到了,谢谢。”

    郑千喻深呼吸。又想反击几句,可却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泄气的顺着沈婳的视线朝外看去。

    忽而一顿。

    “那不是你二叔母吗?”

    她眸色一亮,当即乐了。

    沈朱氏最是附庸风雅,靠着一个州判父亲,就自诩高人一等。

    莫说沈婳厌恶,便是她也不喜。

    “你可还记得,有一回我去寻你,二房的人也在?”

    郑千喻嗤笑一声:“我不过见着生疏,就朝她那嫡子多看了两眼,这妇人倒好,当即斥责我不知廉耻,觊觎她的儿子。”

    她那时才多大?如何不冤枉。

    当时她气坏了。

    好在身边的沈婳直接冷笑一声。

    ——“二叔母?人总要有些自知之明,郑千喻也许人不聪明,可眼儿没瞎,我阿兄就在一旁坐着,她放着我阿兄不看,还能对平平无奇的堂哥上心?你来我府上,欺辱我请来的女娘,当我是死的?”

    可即便如此,也够郑千喻记一辈子。

    “记得。”

    沈婳取过茶盏,轻呷了一口。唇齿留香。

    “她的儿子是文曲星转世,要考状元的,平素疼的不行。好好的儿子养的比女娘还娇贵。”

    这句话语气平缓,可字里行间却是透着阴阳怪气。

    说着,沈婳仔细上下扫视楼下沈朱氏一眼。

    “当季时兴的首饰,衣裳也是最时兴的。一身打扮倒也富贵。”

    要知道,二房是最穷的,眼下可不是得鸡犬升天。

    “这外头的消息自然还没传到她耳里,瞧她得意的劲儿。”

    眼间沈朱氏入了一间金铺。沈婳慢悠悠起身:“我去会会她。”

    女娘脚步带风。很快出了酒楼,一溜烟的去了对面的金铺。

    这会儿,沈朱氏被不少夫人围在中间奉承,虽有些不耐烦,可笑容明艳。

    “沈夫人,有你这个婆婆,新妇是真是好福气。这未进门,就专门来此,给她准备头面。”

    沈朱氏笑的温婉:“这是应该的。都是一家人了,我就盼着她能和我家大郎好好过日子。”

    说着,她吩咐掌柜。

    “将最贵的头面取出来,我瞧瞧。”

    她现在回沈家了,手里有的就是银子。

    “呦,二叔母?”

    沈婳入内,抬了抬眼皮。

    沈朱氏微微蹙眉,不愿搭理她的无礼。

    “您还有闲心在外头乱逛呢?”

    “你什么意思?”

    沈婳:“看来还不知道。”

    “那我倒不知该不该说了。”

    “那就别说!”

    “不行,我品性实在差的离谱,就想气死你。”

    女娘嗓音温温柔柔的,坏到了骨子里。

    “二叔和莪继母一夜八回,你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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