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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18章 那……当聘礼成不成?
    回去的途中,女娘怀里抱着一罐野蜂蜜。

    她抿着唇,却在深思。

    乔姒也是在年幼失母的,为何乔父不曾令娶?

    沈婳这些年其实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告诉自己,沈巍很好。

    也告诉自己,沈巍正值壮年,再娶也是应当。

    可女娘抬眸,眼里充斥着不解:「你说,为何别的阿爹能做到的事,我的阿爹做不到。」

    沈婳问的很轻:「他是真的爱慕阿娘吗?还是爱过,但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将这份感情给别人?」

    崔韫一顿。他的喉咙跟着紧了紧。

    「你觉得是哪种?」

    她茫然,手紧紧攥着崔韫袖摆,有些慌乱的往他身边靠,只为汲取一丝温暖。指尖泛白:「我也不知。」

    她只是后知后觉,好像她压根不懂沈巍。

    记忆里被她强制按下的念头正在疯狂的摇摆,试图冲出天日,将那些她刻意不去多思的事,暴露天地间。

    「他当年嘴里不说,可却是想再生的。起先他能同我一道怀念阿娘,后脚却也能去沈薛氏的屋,再后来渐渐的,有一年他还忘记了阿娘的忌日。」

    因为,那段时日,沈薛氏的弟弟出了事,他急着过去摆平。

    沈婳那次可生气了。

    她孤零零去上的坟,烧着她准备了多日亲手叠成元宝形状的香纸。

    等日落时分,她回去后,沈巍还没回来,女娘抱着空空的竹篮,就坐在沈府门前等阿等。

    她等到的是,醉着酒被沈薛氏扶着的沈巍。

    那时的沈薛氏可装了。

    「诶呦,漾漾,你身子不好,怎在外头坐着?」

    女娘恶狠狠的瞪着她,仿若是一只随时能咬人的小兽。

    沈巍一见她就笑了,他转头同刚娶进门的沈薛氏道:「她自幼就是如此,每回受了委屈,就坐在门槛这边等我诉苦。」

    「来,同阿爹说说这次是怎么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还笑的出来?

    沈婳觉得刺眼极了,她倏然站了起来,红着眼:「我讨厌你!讨厌你!」

    沈巍一愣,忙解释。

    「你这是怪阿爹身上酒味太重,熏着你了?」

    「是阿爹的不是。」

    「事儿解决了,今儿高兴,免不得多喝了几杯。」

    沈婳说完,越来越低落。

    而后,她听到身侧的男人道。

    「五月初三,也快到了。」

    沈婳蓦地抬眸。

    崔韫低头看她:「你总不会还是一个人。」

    「那日,我陪你一道去上香。」

    沈婳的心有一瞬间忘了跳动。

    总不会还是一个人。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跨越了前世,更像一道无法避免的闪电,直直劈入她的心脏,却一点也不疼。

    反倒像江南水乡的绵绵细雨,有些痒,也令人沉迷。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女娘不自然的弹开,她撩开布帘,努力用手扇着风,试图平息那瞬间涌上来的红晕。

    女娘很刻意的转移话题。

    她问:「你可要回大理寺?」

    「先送你回去。」

    「那我得先去趟布庄。就在前面的那一条街,你将我放下,就去大理寺吧,我还想在外头逛逛,这次还有不少物件得置办。」

    「行。」

    正巧是熟悉的街巷,一线天的招旗飘飞。

    「不知一线天这些

    时日可有新的菜色?」

    崔韫:「就这么喜欢一线天?」

    「自然。」

    「那一风堂呢。」

    「一风堂绣品上乘,我定然也是愿意去捧场的,回头等我重振绣坊,沈家苏绣自还会重新站上另一层高度,摆到一风堂里头。」

    崔韫看着她,女娘在说到绣坊时,眼眸都在发光。他笑了笑,把人拉过来。中文網

    「沈婳。」

    「嗯?」

    女娘故作镇定的抬头看他。抹了口脂的唇瓣嫣红,衬的女娘愈发白的泛光。

    他低下头。又将人往怀里拉进了几分。

    「可以躲。」

    女娘好似猜到他要做什么,眼眸剧烈的颤了颤。

    也许是那一瞬间的悸动,一切好似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她的反应崔韫看在眼里。扶着她腰的手,在一寸寸扣紧。一手按着她的后脑,防止她中途逃脱。随后,朝那一处红润压低再压低。

    可又见女娘眼眸清澈透明,她什么的不懂。

    崔韫叹息一声,转头咬上她如玉的耳垂。

    可她太敏感了,剧烈的一个哆嗦。

    他没放开,只是带着轻抚她的背,以作安抚,给了她缓冲的空间后,进一步的轻轻咬啮。

    她轻颤的承受着,半边身子都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崔韫附在彻底发麻的耳侧哑着嗓音在说。

    「那我将它们送给你,当聘礼成不成?」

    ————

    女娘同手同脚的进了布庄,整张脸都红的艳如海棠。

    这次她出门,带的除了影五,还有小七。

    影五见她拿起男式的布料:「娘子是准备给爷缝制衣裳吗?」

    小七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娘略肿胀的唇,心里有了成算,她却很棒场:「娘子对侯爷真好。」

    沈婳现在听不得崔韫两字。

    她舌根生疼,有些炸毛,

    「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

    她是为谢珣买的。晚些还得去重新置办各种材料。

    可没过多久,女娘小腹有些微微坠痛。她不舒服的咬起了下唇。

    恰逢这时,她听到身后买布的妇人的一段对话。

    ——你家儿媳近些时日,怎么不见人?

    ——甭提了。那个没本事先前落过胎。这几日刚有了身子,就说小腹疼。我只好请了这布庄边上药铺的大夫去把脉,大夫说她身子亏空,若要安稳坐胎,这头三月不能下榻,还得隔三差五炖鸡汤给她喝,你说说,哪个妇人同她那般娇贵!就知道糟践银子!回头生的若不是孙子,你看我怎么教训她!

    好长的一句话。

    沈婳就听到落胎,和小腹疼这几个字眼。

    她的脸色倏然惨白。

    本就一点点不适的小腹,瞬间仿若疼了一百倍。

    小七:「可是哪儿不舒服?这隔壁就是药房,奴婢扶你过去?」

    影五生怕沈婳出了事,她二话不说将人抱了起来,火急火燎的跑入隔壁。

    大夫一看这个架势,当即起身,甚至让她们插了个队

    沈婳虚弱的将手伸过去:「大夫。」

    这一刻,母爱的光辉落到她身上:「我,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