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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01章 是被你害的!
    ——外头那些疯言疯语,娘子也信?夫人和公子双双遇险怎会是娘子您克的?这都是无稽之谈!

    ——让夫人亲眼瞧瞧,她的好漾漾怎么变这样了。

    ——娘子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沈婳指尖下意识去抠桌角。

    她很好?

    只是负担太重,险些被压垮。那一段时日,其实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谢世子。”

    崔韫缓步入内。打断了两人的说话。他视线不经意间在沈婳身上稍一停留。

    “辅国公府家仆来寻。”

    谢珣收敛情绪。

    很快,有小厮打扮的奴才屋内,恭敬的请安。

    “爷,官家召您入宫。”

    应公公是爀帝身边最得宠的奴才。

    谢珣笑意一凝,他沉默起身:“盛京出名的糕点也有不少,我知道一间铺子,下回带你去尝尝。”

    沈婳颔首:“好。”

    谢珣还想说什么,却到底止于唇齿间。

    他从怀里取出十分精致的匣盒,轻轻送到沈婳面前。

    “这是蜜饯。”

    沈婳眉眼一弯:“喝了多年的药,早就不怕苦了。”

    谢珣涩然:“哪家女娘会不怕苦?”

    再见小厮急的要哭出来,谢珣也便只能告辞。

    他刚出门槛,就听身后崔韫淡声道:“你可知官家召你入宫为何?”

    谢珣温声道:“算算日子五公主快回盛京了。”

    来的小厮是辅国公的心腹,此处也无外人,谢珣也没顾虑:“静府虽结案,四皇子一党到底受创,东宫的动作想来也该频繁。”

    五公主是太子的一母同胞的妹妹。

    剿匪一案,本该分爀帝心神多日,可到底耐不住有人会去爀帝面前多番提点。

    谢珣转身,却撞上了崔韫身后,沈婳清凌凌的眼眸,她怀里抱着一大一小的匣盒。都是他所赠:“官家多半是想让我去接五公主。”

    皇后所生的公主回京,定然排场不小。若他迎接,一路护送。这一来而去间,爀帝再赐婚,相必民间都会传成一段佳话。

    见他清楚的很。崔韫也便没再问。

    人走后,沈婳看着谢珣离去的方向望了许久。

    崔韫瞥她一眼,冷冷淡淡。

    “还没看够?”

    沈婳慢吞吞收回视线。

    她困扰万分,颜宓那边的婚事尚且不知能否退了,祸不单行谢珣又被官家给盯上了。

    “谢世子这般人物,也不知能不能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给拒了。”

    她仰头去看崔韫。

    “若是表哥会如何行事?”

    若是他,定然借着剿匪负伤一事做文章。伤口深不深,严不严重,还不是谢珣一句话的事。

    便是愈合了,也能补上一刀,对自身心狠些。

    谢珣不蠢,大抵也会如此。

    可这些,崔韫不愿同沈婳说。

    崔韫:“送你回东院。”

    “可我不困。”

    她打开盒子,里头分为两格,一种是蜜樱桃,一种是杏脯。

    蜜樱桃不多,看看十余颗。湿润,浸渍在浓糖液中。

    谢珣很体贴,匣内置有凹槽,里头很细方便食用的银叉子。

    崔韫不动声色:“喜欢?”

    沈婳重重点头:“喜欢。”

    崔韫拧眉。他指尖理了理衣摆。又念起适才沈婳同谢珣的谈笑风生。

    “是喜欢蜜饯,还是因送蜜饯的人?”

    沈婳莫名其妙:“自然是蜜饯了。”

    崔韫颔首:“亲疏有别,下回这些莫再收。”

    “谢珣不曾婚配,五公主性子急躁。即便他同你阿兄是故交,日后能不见还是莫见了,免得不慎害了你。”

    沈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

    回了东院后,独自一入屋后,在崔韫面前的笑脸彻底垮了下来。

    其实,谢珣的几句话,到底还是影响她了。

    她其实不是真的无所谓。

    女娘去取快被翻烂的刺绣册本。里面的技巧她早就倒背如流。她垂眸,眨眨眼,啪嗒一声,眼泪坠落。

    她连忙伸手去擦。

    ——漾漾,又难受了吗?阿娘给你揉揉。

    沈淳氏没出事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当时的她多肆意啊。

    她甚至天真的认为,这天下怕是没有任何一个女娘比她还美满的了。

    直到,官府来人。

    沈淳氏和沈雉坠崖的噩耗传来。

    她疼的晕厥。

    可沈淳氏没来。

    也没有少年带着新鲜的点心:“少吃些,回头牙疼又得怨我。”

    沈府挂满了丧幡。

    沈巍悲痛欲绝。

    小小女娘抽噎着,哭的比谁都可怜。

    再后来,她的身子愈发的差,沈巍分身乏术。绣坊离不开他,沈婳同样离不开。

    二叔扶着沈族老登门。族老当着小女娘的面,对颓然的沈巍道。

    “你们大房总不能没有妇人料理内宅。你合该再聘新妇。”

    二叔沈鹤文跟着劝。

    “不错,斯人已矣,人总要向前看。漾漾也小,还得有妇人悉心照料。”

    “我不要!”

    她愤怒的如一只小兽。

    沈族老慈爱的看着她,眼神带着不赞同,好似在看不懂事的稚儿。

    “有了新的阿娘,日后再有弟弟妹妹,这才算个家。”

    沈婳只觉得异常刺耳,她不听这些。

    “走,你们都走!”

    “天天管着我家的事,一个托着长辈的身份张嘴闭嘴为我好,若真是为我好,不如少登我家的门,如此你死了我犹健在保不齐还能给你上柱香。”

    沈族老:“你——”

    沈鹤文:“漾漾,怎么说话的?大哥,你看看,这府上没有妇人料理,如何能成?别让好好的女娘都给耽误了。”

    沈婳看向他:“你就更可笑了。早早闹着分家的人,眼下日子不如意就知道大哥的叫了?我若是你都没脸来。如今也好意思管兄弟家的事?官府盖了印的分家契书,一式三份,怎么,你的那份被你吃了?”

    可她的理直气壮很快被击溃。

    因为,她听到沈鹤文道。

    “你阿娘阿兄是给你求药,山路险峻途中又起了雾,马儿失惊这才坠崖的。还不是被你害的。我念你年幼,不同你计较,怎么,眼下还要害你阿爹不再娶吗?”

    这一句话,仿若一道惊雷。直直劈再她身上。

    “二弟,你同他说这些作甚!”沈巍崩溃怒号。

    小小女娘眼睛再无焦距。

    她慢慢的重复一遍。

    “是……我害得?”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