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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33章 改明儿你将她的生辰八字给我
    一听这话,倪康沉默片刻,忽而嗓音提高,把脉的手在抖:“所以,你将那几种药挨个全部喂了?”

    崔韫:“还有余。”

    那些药!不是路边几文钱就能买的!

    他炼制药丸,费了多少心血!

    可不是什么吃多了,都是好的!

    药丸日服用一颗,有八十功效,第二颗,为七十,第三颗便只剩下六十了。

    可见相同的药,待一定程度上饱和,吸收会逐次降低。

    倪康沉沉的吸了口气,避免晕厥。

    毕竟,这不算多,崔韫有一回还将全部的药给一只彻底死了的猫喂呢。

    眼下是人!

    心仪的女娘!

    可!竟然还有余!

    倪康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取过银针刺穴,手法很快也很准。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没入头皮,拇指和食指挠侧面挟持针柄,快速结合捻转。

    女娘紧蹙的眉得到缓解。

    倪康仍不敢松懈,做完这些他愣是出了一身的汗,嘘嘘喘了口气又写了药方,交给下人去煎。

    崔韫立在一处没动。

    “如何了?”

    倪康:“急痛攻心,郁郁所致,索性保住一命。醒后自会无碍。”

    但,沈婳的病,他惭愧之余,也实在束手无策。

    崔韫颔了颔首。看了榻上脆弱的瓷娃娃的沈婳,她连死都不惧,竟也会郁郁?

    实在难把现在的她和不久前蹲在一处,徒手挖土的女娘相比。

    ——我在挖坑。

    ——把自己埋进去。

    她应当是最鲜活不过的,而不是如今的死气沉沉。

    也正是如此,他像是受了蛊惑般,在马车上一颗又一颗的往她紧闭的唇间塞着药丸。

    崔韫莫名浮躁,半响转身提步朝外而去。

    “侯爷去何处?”

    自然不得回应。

    倪康耸耸肩,习惯了。

    崔韫是回去换衣裳的。

    也是,浓稠的血早将他的衣襟染黑,他能忍至今,已然不容易。

    等换好衣裳,女娘身上那似有若无的药香仿若还在指尖残留。

    他仔细的净手,一一洗去。心绪这才恢复了往前的平静。

    做完这些,他去见了崔宣氏。

    八角亭里乔姒早已离开,而崔宣氏喝的那盏茶不知添了几回,看见熟悉的身影,崔宣氏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

    “阿娘。”

    崔韫请安。

    “坐吧。”

    “儿子来,为了一事。”

    崔宣氏看着他浅笑:“那女娘是沈娘子吧?”

    “……是。”

    “她那是怎么了?”

    “已无恙。”

    见崔韫不愿提,崔宣氏也不强求。

    “成了,我知晓了,改明儿你将她的生辰八字给我。”

    崔韫一手压在石桌上,仿若未闻神色淡淡道:“沈娘子久病难愈,儿子冒冒然带她回府是一错,若害她名声扫地便是二错。”

    崔宣氏心一沉。嘴角笑意散开。

    “你的意思是——”

    崔韫只说了一句:“西苑那边还空着。”

    崔宣氏心尖一颤。

    西苑住的可都是来投奔侯府的表姑娘。

    “你对她真无半点情意。”

    “无,阿娘多虑。”

    崔宣氏好情绪一扫而空。

    “你既然已有打算,何须同我说一嘴,如今管家的是你阿嫂。”

    男人微微一笑:“还要劳烦阿娘对外言明,她是您的远方表亲。”

    真是考虑的周全。

    ————

    清桐巷。

    尤箐从三清观上完香回去,便被邻家同她年纪相仿的妇人拉住。

    妇人踌躇万千,把她拉到角落:“你怎么才回来?你婆母今儿可是发了好一通大火。”

    尤箐一愣。

    “嫂子怕是说错了吧,我婆母最是和善不过。”

    “亲眼瞧的怎会出错?”

    妇人:“不止我瞧见了,来回路上的人可都瞧见了。这么些年,我还从未瞧见你那婆婆对谁急眼。”

    听她这般,尤箐免不得多问一句。妇人的嘴向来不严实,可也甚少胡诌。

    “就今儿一早,你刚走不过多时,有位模样俊俏的女娘在你家门前来来回回的走。”

    “你婆母起先还同她有说有笑,转眼间就沉了脸。”

    尤箐心下一颤。

    “那女娘像似顷刻就要哭出来。一个劲儿的拍你家门。中途我瞧着不对,上去拉了一把,她脾气还挺大。”

    转头来了一句。

    ——要你管。

    挺气人。

    “瞧那架势是恨不得将你家给拆了。”

    尤箐袖下的手紧紧攥起。

    眼见妇人又开始打听沈婳身份,她急声制止。

    “嫂子,多谢你告知,我家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留下这句话,急匆匆的往回赶。

    明明差不多岁数,这尤箐怎么还这般年轻,妇人望着她的背影。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有什么可瞒的?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尤箐快步入了院子,直直朝老媪院子而去。

    沈婳便是再怨她,也不会无端同婆母吵架。她刚走近,就听里头细细的说话声。

    “娘,你这让我如何同箐娘交代。”

    这是她枕边人的嗓音。

    “箐娘这些年嘴上不提,可我也清楚,她是万分挂念那女娘的。儿子也盼着两人能和解。沈娘子来了请到院里留一顿饭多好。您这又是作甚?”

    老媪也不去看她,径自生着闷气。她笑起来倒是让人亲近,可冷着脸时,也很严肃。

    屋内光线不好,她所坐之处,一半的脸都匿在黑暗中。

    “如何不好说,人是我赶的,左右不会伤你们夫妻情分!”

    “娘——”

    “别说了,若不是她箐娘能小产?这么大的孩子已然成型。就这么没了。不说孩子,就连她的身子跟着不好。便是因那年的事,这才导致如今肚子都没信。”

    “我体谅她,也一直劝她人活着才是大幸,更知沈娘子过的不如意。可我年纪大了,最心疼你没个一男半女,这走了以后,你让我又如何面对的起方家列祖列宗?”

    屋内久久无言。

    许久中年男子语气坚决道:“娘,便是如此也知是我之过,我喜欢箐娘,一辈子只认准她了,不会休妻。”

    老媪语气生硬:“我让你休了吗!箐娘是最孝顺的儿媳!可这同我我不待见沈娘子有何干系?”

    尤箐的捏着房门的力道加重再加重。后面的话她没在听了。

    她心有不安,转头急匆匆的去了梨园,却是上了锁的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