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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3章 你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扑哧一声笑开。

    沈婳朝声源处看去。

    是姬纥。

    姬纥丝毫不见外的跳上马车,他大老远就见崔韫和沈婳难舍难分,眉目传情了。就连空气都冒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沈妹妹!几日不见,你面色好了不少。”

    说是朱唇粉面,玉软花柔也不为过。

    姬纥衣衫不整。上头还残留着同女娘欢爱留下的口脂,只见他墨发散落,好在生的俊,瞧着不算狼狈。反倒生了放浪不羁之态。

    沈婳看看姬纥又看看他身后偌大门匾金灿灿的门匾:“你这是......刚出来?”

    “对啊。”

    他一连在藏花楼待了数日了。

    说起此事,姬纥便忿忿。

    “一群官吏突然破门而入,将我惊醒后又掀我被褥。实在胆大包天。”

    若是换成旁人也就是算了,他捡起皇子的谱儿,谁敢放肆?

    偏偏!那是崔韫身边的姜兆。

    他还真有些怵得慌。

    “姜兆敢如此行事还能不是崔韫授意?偏他起先什么也不说,瞧着阵仗便不对劲,我误以为走水了。匆忙慌乱间连外袍都忘穿了。”

    猴儿似的矫健下楼。

    “不过比我狼狈的大有人在,前不久还有光腚出来的。捂着前处漏了后处,那才叫丢人呢。沈妹妹没瞧见实在可惜了。”

    沈婳:“……”

    出了藏花楼,稍一打听,才知那乐伽失踪了,又出现了。而他在藏花楼,日夜买醉,自是不知晓的

    外面的世界可真精彩。

    姬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非要弄得这般兴师动众。”

    他越说越委屈,恨不得一吐为快。

    沈婳愣的险些忘记吃馍了:“这件事还不算大吗?”

    姬纥吊儿郎当:“天子之妃丢了,又不是我后院起火了。”

    要他说,父皇就是活该。宫宴那回,封妃的速度有多块,打脸就有多疼。

    什么因,便是什么果,怨不得谁?

    “七弟慎言!”

    闻讯而来的姬妄斥道。

    他眉峰紧蹙,视线落在姬纥衣襟的红印上:“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整日游手好闲口无遮拦议论长辈,衣不得体眼下这般更是丢人现眼,成何体统?”

    就差将姬纥贬的一无是处了。

    优越感是让他瞧不上姬纥的。

    可说到底,姬纥总比太子姬甀顺眼。这也是,他愿意停下此处,起教导之责的原由。

    “不争气!若是父皇知晓,怕是谁也保不住你!”

    “好生反省吧!”

    说着,他一甩袖朝前走。

    大理寺的人谁不知道他是四皇子。毫不犹豫恭敬将人请进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关注。

    碍于皇家威严,无人敢在姬纥面前说三道四,可那窥探的视线却入烈火足够燎原。

    沈婳眨眨眼。

    这一次终于抓到正确的字眼。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姬纥:“你是皇子?”

    姬纥被当中指责,饶是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不自在。

    “嗯。”

    他不得圣宠,从未享过半点父子之情,爀帝念他愚钝,却不知国子监的先生给皇子教学只紧着太子和四皇子。

    爀帝又斥他对国事毫不上心,却忘了是他不让这个儿子接触政事。

    姬纥并不知,姬妄是站在何角度瞧不起他。

    沈婳早就知道姬纥并非寻常之辈,眼下也只不过稍稍诧异。

    她眉眼弯弯:“你真的……”

    她斟酌词汇。

    姬纥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女娘说了四个字。

    “好会投胎。”

    姬纥:……谢谢,有被笑到。

    都没那么悲伤了呢~

    能这般骂姬纥的兄长,除了太子便是四皇子,沈婳虽不知适才是谁,却由衷道。

    “他过于严苛了。”

    数落的也过了。

    姬纥还是头一次听有人说姬妄的不是。未免有些新奇,

    “何出此言?”

    沈婳说的很小声:“我阿娘总说我顽劣,即便我犯错,她从未在人前指责批评我的不是。她耐心好,总是不厌其烦的教我处世之道,让我清楚,究竟是哪儿错了。”

    阿娘说过。

    ——没有人是一生下来便是坏的,一味指责只会让你自卑,你错了,阿娘左不过慢慢教,长久下来,还能知错再错?

    沈婳:“若真的觉得你不成器,不如将你提走,就是在无人处打你一顿,也好过人前将你贬低至尘埃这般凌迟来的好。”

    姬纥再不如意也是皇子。自有他的骄傲在。

    姬纥都要听感动了。

    他甚至起了要讲究沈婳供起来的冲动。

    对啊对啊。

    就是姬妄过了。

    爀帝都不管他,姬妄管他作甚?

    若真管,怎么每逢他出事,姬妄不跳出来帮他?

    虚情假意!!!

    然,这么多年姬妄每次将他骂成废物,却是外人眼里的天经地义,无一人察觉不对。甚至他们夸赞姬妄有做兄长的样子。

    沈婳:“你这人虽不着调,可也有长处的!”

    姬纥的眼光骤亮。

    是啊!

    他重情义!

    这也是清楚崔韫不是好货色,但他也愿意不计前嫌同他做好友。

    即便,崔韫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他。

    沈婳:“你的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姬纥!他长这么大很少被夸!

    他飘飘然的咧开嘴。

    沈婳佩服的看向姬纥。

    “他人跑出来不着寸缕,你却能堪堪将自己裹住去嘲讽他。”

    “可见你下楼的反应是极快的。”

    姬纥:???

    “若是真遇到危险,你定然无性命之忧。”

    沈婳又探出脖子朝里瞧:“怎么还没动静,侯爷进去许久了。”

    说着,她抿唇。

    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

    这边,姬妄大步上了二楼。在一处房门口瞧见驻守的官吏,

    藏花楼不复往昔喧哗。

    姬妄入内。

    “四皇子。”

    崔韫转身,见是他,不疾不徐请安。

    姬妄颔首,环视一周。除了地上晕死过去的男子,他没看见其余人的身影。

    “怎么回事?”

    崔韫淡淡道:“不知。”

    姬妄松了口气:“即是假的,想来……”

    不等他说完,就见崔韫抬手。

    他掌间是一块令牌。

    那是宴席那日,皇后咬牙特地给的能出入皇宫的令牌。

    “榻上搜出来的。”

    姬妄呼吸一顿。

    “人呢?”

    崔韫仍旧是那两个字。

    “大理寺的人未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