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今天过得怎么样？」

    手机刚接通，夜执阳还没说话，那边、莫子扬爽朗的大笑声便穿透而来。

    「什么过得怎么样？」

    有气无力的夜执阳将脑袋搭在沙发枕上，他说道：「差点儿要了我半条命。」

    话落，夜执阳反应过来老匹夫这个电话打得异常巧合。

    他问道：「茜丫头从京都大学来长安的事儿，老匹夫早就知道？」

    「知道。」

    此刻，脸上满是得意的莫子扬，直截了当地承认。

    老人家高兴不是没有理由的。

    夏莫两家最小的这一辈儿，四个孩子打小都有习武的习惯，不过他莫子扬和夏城祖那个老狐狸，在内力上比起山上那位，简直云泥之别。

    他们没法儿让四个孩子的武学水平达到和夜执阳一样的地步，好在那位对于四个孩子并不强求，只是让他二人分别在四个孩子体内种下一缕气机。

    这种气机对莫茜四人是极有好处的。

    除了在必要时候可以爆发出极强的身体力量外，他二人还可以感应莫茜四人的身体情况。

    男孩子没什么说的，而如莫茜和夏清读，是不是完璧之身，他们同样有所感应。

    她那孙女儿昨天去了长安，到了晚上，完璧之身便破，这是谁的功劳？

    想一想，莫子扬也清楚。

    今天中午他就想给夜执阳或者莫茜打电话了，可想着两个小年轻人久旱逢甘霖，怎么都得在床上多腻歪腻歪，因此时间一直推迟到了晚上。

    老人又说：「不过小兔崽子可不能冤枉老头子我，茜丫头想去长安，这是她自己决定的，并没有老头子的怂恿。」

    莫子扬急忙划出界线。

    夜执阳不理解老家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无心理会。

    青年拍了拍脑门，才苦笑道：「如老匹夫所愿，咳咳、雀儿算是用上了。」

    「这…」

    莫子扬收拢着银色长须，老人那张精神抖擞的脸庞，已经眯得和枯萎的菊花一样，可在语气上，老人依旧沉稳。

    「小兔崽子给老头子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看着办就行。」

    他表现得非常大度。

    「这事儿恐怕不好办呐！」

    夜执阳叹息一声，他又说：「茜丫头昨天晚上用了风云散。」

    「当然，是给我用。」

    「风云散？」

    听到这么个东西，老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想起来这个在江湖上，极具下三滥名头的玩意儿。

    他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床上都用些什么东西，他也不想懂。

    再说那风云散，严格来说，风云散算是几十年前的一种药物，主要是用来刺激神经即将枯化的男人。

    他还记得制作风云散的那几种材料，可都是一等一的烈性药材。

    莫子扬冷吸一口气，他明白得意门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那、那、那茜丫头…」

    老人「那」了半天，他发现这种事儿，自己还是插不上嘴。

    「还「那」个什么劲儿，要不是夏小姐还在别墅，老匹夫可就看不到你的宝贝孙女儿了。」

    夜执阳撇嘴道：「算了，具体的事儿，你这老掉牙的家伙就不用知道了，不过以后可得给莫叔叔提点一下，让他给林阿姨说了两句。」

    「忒吓人了。」

    最后四个字，夜执阳语音拖得老长。

    连他都觉得昨天晚上，莫茜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老人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

    ，忙说一定一定，紧接着莫子扬又问：「对了，你那小助理的妻子还有几天到临产期？」

    「别人的媳妇儿，你老是惦记个什么劲儿？」

    夜执阳嘴角一咧，他说道：「之前不都说了嘛，农历八月初一。」

    「意思是大后天？」

    莫子扬没有理会学生的取笑，他盘算着时间。

    「嗯、」

    老人又算起时间来，他想了想，又问：「那个小丫头分娩以后，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回海市？」

    「这个…」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长安浪荡了近二十天，按说也是时候回海市了。

    「等到钱大设计师和弟媳妇这边安稳下来就回来，也快到中秋了。」

    夜执阳给了老人一个心底一沉的答案。

    可莫子扬却不敢表现出丝毫

    如夏清读所想，他的确想在那个厅长女儿分娩的第二天，就让夜执阳回到他身边，这样夜执阳和夏清读在一起的时间就能少点。

    但他没法明说。

    这个节骨眼儿，无论是他以工作、或者想念夜执阳的名义，将那个小兔崽子从长安调回来，都是在破坏夜执阳、自家孙女儿、夏清读三人之间的平衡。

    山上那位还能饶了自己？

    「知道了，这两天小兔崽子就在家里好好照顾那两个丫头。」

    老人手指弹动着茶桌，神色平静地挂断电话。

    莫子扬起身走向茶室的红漆铁窗，轻轻叹息。

    自家孙女儿能迈过这一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现在自己进退维谷，说起来都是他考虑不周。

    如果他能早点儿知道长安那个小丫头的临产期，到时候对京都大学的考试安排做出调整，自家孙女的可用时间也就多一点。

    临近跟前，再暗中操作就得不偿失了。

    「得看运气，得看运气呐！」

    ……

    入夜八点，看到双腿僵硬的夏清读和莫茜先后从主卧出来，二女都不敢转头看他，又过了半个钟头，饥肠辘辘的夜执阳才给李姐打去电话。

    楼下做饭时，李姐倒没表现出什么，可夜执阳三人一个疏忽，打算上楼收拾主卧的李姐瞥了一眼主卧的惨状后…客厅四人的气氛就变得尴尬无比了。

    李姐只是瞥了一眼，就被夜执阳拉回来，可那个画面…比她下午所想得还要夸张。

    好在李姐是过来人，她面不红气不喘，说了句明天自己过来洗碗后，就笑盈盈离开了。

    餐桌上，夏清读二女连坐下来吃饭的姿势都有点僵硬，反观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夜执阳，低头大快朵颐。

    夜执阳自然不说了，从下午到现在，他就没敢多回忆昨晚的画面。

    夏清读呢？

    以前这位夏家小千金，还觉得只要莫茜还有那份心理结症，自己就算在一旁指导也不会脸红，毕竟自己占据绝对优势。

    事实上三人没有发生如昨晚的事情之前，她二人围在夜执阳身边休息，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昨天晚上莫茜就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他二人，夏清读发现自己的脸皮儿还是有点儿薄。

    她得缓一缓。

    莫茜就更不用说了，她只想将「自作自受」罚写一千遍。

    气氛实在沉默得紧，就在二女看到夜执阳吃完饭走向客厅时，还不等她们松一口气，夜执阳便转过头无语望着她们。

    「下不为例。」

    「嗯嗯。」

    这一次，夏清读和莫茜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