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我是阔夜沙镇的镇长，哈里木泽，请问你们是远方的友人？」
老人踱步上前，嘀咕一段听不懂的话，张扬连忙翻译过来，夜执阳点头后，张扬又自顾自地介绍起夜执阳等人的身份。
这段时间，钱不庭没少听见张扬说起「工作证」三个字的蒙语，麻利地将自己和夜执阳的工作证递给镇长哈里木泽。
老者点了点头，问：「所以，你们是对这块儿石碑好奇，还是专门为它而来？」
「好…这段时间，我们在研究都斤山四麓的石碑群，听说阔夜沙镇有一块儿很古怪的石碑，特意前来看看。」
夜执阳很想直接说好奇，但看到老者眼神中的一抹谨慎光芒，青年又连忙转了话锋。
张扬翻译时，老者哈里木泽的浑浊眼神，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夜执阳，看得他毛骨悚然。
函夏国的高级工作证，在蒙国那些大城市的馆长和专家眼中效果不错，可在这种小地方，压根儿没人鸟他。
「是不是当年那人对你说了什么？」
拄着墨黑木棍的老人突然跨前一步，冷声对夜执阳道。
老者急促一步，反倒将夜执阳一头雾水，张扬连忙翻译…闻言，夜执阳四人更是一头黑线。
什么那人？
「晚辈是第一次来到阔夜沙镇，不知道镇长是什么意思。」
夜执阳疑惑道，哈里木泽对张扬的翻译无动于衷，足足盯了夜执阳近一分钟的时间，这才挥了挥手。
「这里没有你们要探究的东西，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早上就赶紧离开吧。」
「阿古萨，你晚上让几个青年在这里轮值。」
这句话明显是对一旁老者说的，言至于此，老人又嘀咕一句：「一定是阿萨太那个家伙将这些人引来镇子的，那个家伙就是好客。」
张扬毫无遗漏，全部翻译给了夜执阳。
老人口中的阿萨太，应该就是先前给夜执阳等人引路的中年男人。
「阿里木泽镇长，或许晚辈可以用自己知道的秘密，和你换取点儿消息。」夜执阳连忙说道。
张扬翻译后，老人手中木杖一跺，脚步突然停下。
老人道：「关于什么的秘密？」
「这些字背后的秘密。」
夜执阳直言不讳。
……
哈里木泽家里的蒙国小包里，主人家、夜执阳、钱不庭和翻译官张扬四人在内，张哥与其余五位保镖分配在院落四周。
蒙国包里，夜执阳估摸这位老者性子谨慎，是个见不着兔子不撒鹰的主，也不墨迹，直接将他要说的故事线延长到函夏国的锁龙阵，从这处传说秘址，一直解释到他们为什么来蒙国，又为什么会来都斤山研究石碑群。
夜执阳轻轻诉说，张扬一通叽里咕噜的翻译，在此期间，夜执阳和钱不庭发现，老者的眼神有两次变幻。
而这两次，都是在他说起雪花凹槽之后。
「赤雪印？消失的沙漠？」
许久，夜执阳讲完这些事情后，老者喃喃道：「这些故事都太神秘了。」
「但有一件事情，或许你会很感兴趣。」
哈里木泽缓缓起身，带着众人又朝镇中心的青石碑走去，这里已经有两个镇上的青年来回转悠，显然先前那位名叫阿古萨的老人，安排得不错。
「镇长。」
夜幕吞噬了这座小镇，又被一束束手电筒的光柱打碎，哈里木泽挥手退开两个青年后，带着夜执阳和张扬进了围绕着胡杨树和青石碑的栅栏，老人最有用木杖指了指青石碑之下的泥土。
张扬见老人点头，
连忙弯身用手刨起来，土层下了二十公分，眼前一幕顿时让夜执阳倒吸一口冷气。
青石碑的碑底隐藏部分，竟然也是一处雪花凹槽，只不过凹槽明显比起他在锁龙阵和的沙钵略可汗山龛中遇见的凹槽要小。
应该是一比零点二的拓刻。
夜执阳连忙从钱不庭手里接过照相机拍起照。
「五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家伙。」
哈里木泽唏嘘道：「我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要做什么，但他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我便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时，就看到这里的土层被刨开，里面的那枚玉印已经丢失。」
「关于石碑玉印的事儿，我们村子的人都十分保密，并且都在腾格里祭祀仪式上发过誓，因此我们都相信那个家伙是个外来者。」
「只可惜我们追查了几十年，都没能发现玉印的下落。」
哈里木泽说到这儿，夜执阳听过张扬翻译，不知是第多少次感觉到后脑勺被人狠狠敲了一闷锤。
五十年前就有人拿走了石碑中镶嵌的玉印？
这一瞬间，夜执阳迅速联想到《突厥春秋纪》中丢失的那一页，再结合老匹夫之前告诉自己，没人能知道那个人是在多久之前就调查过这件事儿…
所以、撕下《突厥春秋纪》那一页的人和取走玉印的是同一个人？
他比自己整整早了五十年？
「我、滴、乖、乖、」
夜执阳嘴巴微张，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后，又询问这位镇长可还知道点儿别的消息，例如这座石碑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比如机关或者相关的史料等。
老人闻言，无奈摇头。
……
狭窄逼仄、只有两个小房间的宾馆内，夜执阳、钱不庭、张哥和张扬共用一间，另外五位保镖暂居另一间。
自镇中心回到房间，钱不庭三人看到夜执阳在沉思，就没敢多说话。
大通铺的角落，双臂作枕的夜执阳瞥了钱不庭一眼，突然想起这家伙先前说的，沙钵略可汗山龛中的雪花凹槽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雕刻的事儿。
他当时还觉得没有可能…完全有可能呐！
能在五十年前将年轻力壮的哈里木泽一巴掌拍晕，这听起来没有什么，可对习武之人来说，这种力道的掌控可要比直接将人拍死难多了。
所以…那人极有可能是个习武高手，而能直接来阔夜沙镇将玉印取走，说明那人知道的，远比自己多得多。
那么…金色雪瓣，不、赤雪印在自己手里，还能算是优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