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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打开天窗说亮话
    文枕儿从没有想过,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

    去年她只是和夜执阳见了一面,真正的交集,还是在自己一头撞进夜执阳的胸膛之后。

    但是、小心翼翼的自己在这短短四个月,宛若经历了一生。

    甜蜜、谨慎、惊吓、惶恐、求饶,甚至…她会被莫茜如此羞辱。

    ……

    独居室的哭声越发沉闷,莫茜所在的公寓,气氛亦是略有怪异。

    此时此刻,钱裴发现莫茜的气息又变了。

    一开始,莫茜是平静中藏匿着疯狂杀意,收假之后的这些天,这位「闺蜜」的眼神又有种犹豫和无奈。

    现在、莫茜像是在生气,但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愤怒,让她头皮发麻的杀意倒不见丝毫。

    所以…今晚莫茜已经将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莫大美女今天算是心情舒畅了?」

    钱裴眼含怪异,呡着嫩唇试探问向,沙发上打开游戏的莫茜。

    即使是现在,钱裴都不知道那个私底下和夜执阳有所交集的女人究竟是谁,莫茜和夏清读不会对她直言,李黛应该也知道,但事关夜执阳的秘密,那个女人也不会给哥哥和嫂嫂细说。

    她能隐约猜测一些,但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又让她有些恼怒。

    或许,现在的莫茜能给她一些答案。

    「也不算心情舒畅。」

    莫茜抬头看了钱裴一眼,说了这么一句。

    也仅是一句。

    「呃…所以是不了了之了。」

    钱裴又问。

    「怎么感觉…」

    莫茜缓缓放下手机,直视着「闺蜜」的娇美脸蛋儿,这尊海市小魔王轻笑道:「裴姐好像比我还要关注这件事儿啊?」

    「嗯?这不是好奇嘛!」

    钱裴转过头,佯装吃水果。

    「好奇心真是可以害死人的。」

    莫茜单手托腮,视线没有从钱裴脸上离开,小美人儿又问:「裴姐喜欢执阳哥哥吗?」

    轰、

    莫茜话落,钱裴伸向火龙果的手掌突然一滞,甚至感觉后脑勺被莫茜狠狠敲了一闷棍,小女儿家缓缓转头,两个同龄的小美女四目相视。

    最终,钱裴似是听了个玩笑,摇头苦笑:「莫大千金就不要折煞裴姐了,阳哥这种天之骄子,哪儿能看得上裴姐啊,再者该不该喜欢,裴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个…是得有自知之明。」

    莫茜听出了钱裴言语中的漏洞,但是她又懒得去提点钱裴,而是直言不会地点头。

    「刚收拾完那个女人,说起来,这种事儿我和夏清读从没有想过,对执阳哥哥也是头一次,师父、我爷爷和夏爷爷对这件事儿的包容度都还算高。」

    「尤其是师父他老人家,并不想到那个女人的死成了一锤子买卖,最后让执阳哥哥良心难安。」

    「但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要是人人都效仿一下,到时候夏莫两家不得头疼死?这些女人,就算是我们想杀也杀不完。」

    「裴姐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莫茜挑眉笑问。

    钱裴心是越提越高,面相上还是平静点头。

    「可裴姐知道吗,从去年执阳哥哥外出海市工作到现在,我最害怕的就是裴姐和执阳哥哥有感情交集。」

    莫茜认真道:「喜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裴姐要是做什么傻事儿,到时候牵扯的摊子就太大了。」

    「比如,我们在一起住了大几个月,我该不该杀裴姐?」

    「杀了裴姐后,执阳哥哥和你哥哥的关系如何?」

    「一鼓作气让你们兄妹全部消失,执阳哥哥该如何看待夏莫两家?要知道你哥哥还是执阳哥哥第一个决心带着成长的人。」

    「再者孙青儿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小姑子没了,她或许会伤心好些天,可丈夫没了呢?」

    「孙天霖的儿子没了之后,他对孙青儿很在意,这件事儿的连锁反应就是孙秦两家彻底向夏莫两家宣战。」

    「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裴姐,就算孙天霖和秦霜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最后他们还是斗不过夏家,充其量他们会成为炮灰。」

    「裴姐和你哥哥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言至于此,莫茜望着钱裴的侧脸,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这位莫家小千金选择了沉默,继续玩起手机来,反观钱裴的脸色却越发地平静。

    仿佛一潭死水。

    过了很久,也不知道莫茜已经玩了多少局游戏,钱裴才机械般地呡起嫩唇,人儿道:「莫大美女这个联想,也、也联想得太深了。」

    「我也觉得有点儿深。」

    低头盯着屏幕的小魔王似在认真操作,随口应付了一句。

    「但事实就是如此。」

    「反之来想,只要裴姐压下这种心思,以后还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前途一番光明么。」

    莫茜难得给钱裴打了个包票。

    她说的是「压下这种心思」,而不是「裴姐如果没有这种心思」。

    听得弦外之音,钱裴苦涩一笑。

    「刚吃完饭,我、我出去走走,消一消食。」

    穿着粉红色牛仔服的钱裴缓缓起身,没有邀请莫茜一起出去,独自离开。

    关门声响起,莫茜随后扔掉手机,抬头望着门口方向,精致立体的脸蛋儿缓缓浮涌一抹浅淡嘲弄。

    文枕儿成不了前车之鉴,但不代表那个女人成不了引子。

    这种事儿,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难,难的是说话的时机。

    她希望钱裴能懂。

    ……

    钱裴何尝不懂?

    因为太懂,这位此刻行走在红湖湖畔的小美人儿,抬头望着远处教师公寓的六楼角落,眼中的杀意几乎不加掩饰。

    莫茜的说法很严重,可钱裴又不是听不出在这件事儿的处理中,一锤定音的是山上那位期颐老人。

    所以…任何女人都可以在喜欢夜执阳这件事儿上,成为以儆效尤的第一人,但这个女人却拥有不死的机会。

    可现在,这个机会就这样被那个「她」悄无声息地浪费了。

    自己呢?

    她早已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虽说只能施行一次,能不能与那个在阳光照耀下的清澈面孔走到最后还是两说,但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她自信可以在莫茜和夏清读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这件事儿不了了之。

    然而此事一过,以后的他、莫茜和夏清读,皆是风声鹤唳,更直接的是,莫茜几乎坦诚地告诉自己,何来的荣幸会和她住在一起。

    这一切,都得拜「她」所赐。

    不恨「她」,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