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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第426章 来不及
    唐言彬查到的那些资料,不足以作为证据将他送进监狱。

    即便够将他送进监狱,墨柒也不甘心。

    赵小可的事,之前还能心安理得的说自己还清了,现在因果既出,牵扯到了虞郎白,还怎么心安理得的说还清了?

    她不甘心,怎么甘心,如何甘心?

    更何况抹去的他父母辈资料的人是谁还不清楚。

    还有更重要的,他想算计虞郎白。

    虞郎白是谁?

    墨柒眼圈红了。

    虞郎白是堂堂虞爷,是她愿意豁出一切留下的人,是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惟独不能不要他的人。

    他凭什么算计虞郎白?

    他算什么东西?

    哪怕齐鸣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都不足以解他招惹虞郎白给她带来的恼。

    哪怕……虞郎白变心了。

    墨柒有些恍惚。

    腰突然被圈住了。

    齐鸣垂首看着她,低低的笑:“你只想着补偿她吗?”

    墨柒愣了下。

    齐鸣细细的看她的眉眼,接着说:“你看着我的眼神里有恨,是在想谁?”

    在想怎么弄死你这个王八蛋才足以解恨。

    “想虞郎白。”

    “真的不甘心?”

    “真的。”墨柒接着说:“我从小被欺负的够多了,再多一分,我都不甘心。”

    齐鸣定定的看着她,想看看她眼底的真心有几分。

    毕竟墨柒这些年比从前在学校时有点长进。

    却看不出来什么。

    只能看出长长黝黑的弯曲睫毛恰接着微红的眼尾,看着让人有些眼热。

    齐鸣喉咙滚动,低头凑近:“可是这样我挺不甘心的,虽然我对赵小可没什么感情,但她在我身边,让我多少有点慰藉,毕竟有借此多见你几面的理由……”

    墨柒看着凑近的唇有些愣。

    没来得及推开,身子猛地被推了一把。

    墨柒被推到一楼大厅墙壁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愣了下。

    女人戴着口罩和眼镜,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了墨柒一眼,朝着齐鸣的脸便扇。

    齐鸣被扇第一个巴掌时没躲,接着顿住,握住她的手臂举高:“你有病吧!”

    “是我。”闷闷的声音传来。

    随后女人发狠的朝着他踢打踹,沉默一声不吭的厮打着齐鸣。

    齐鸣开始时没反抗,看着被闹剧吸引过来的人群桎梏住她,看向墨柒:“小区这段时间经常出现一个没缘由胡乱打人的精神病患者,应该就是她,你先走,等我联系你。”

    说完不由分说的按着她:“不想我报警,让警察把你驱逐出京都,就老实点。”

    墨柒从她身后走过,看着似曾相识的背影狠狠的皱了眉。

    墨柒出了小区没走,心神不宁的在大门口来回转圈。

    等到天色暗了点,终于看见被保安推搡着出来的女人。

    女人摔倒在地,爬起来想再进去,看见墨柒顿足,掉头就走。

    墨柒跟了几步。

    前面人却越走越快。

    墨柒停下喊:“刘小云!”

    女人顿足。

    墨柒跑近:“刘小云,是你吧。”

    “你认错人了。”

    墨柒拽住她的肩膀,“齐鸣和虞郎白到底什么关系?他是……虞郎白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手里握着的肩膀僵了下。

    墨柒想笑:“真的是他弟弟?你当初在那个度假酒店跟我说的小心点,就是小心他?”

    刘小云挣开她就要跑。

    墨柒死死的拽住她:“齐鸣说在赵小可之前暗恋过一个,谈过一个,暗恋是拿来挑唆我和赵小可关系的,谈的那个是你吧,你肚子里齐鸣的孩子呢?那个齐鸣接电话说在医院里保胎的那个孩子呢?生下来了吗?”

    墨柒扯下她的口罩,看她泪流满面,心里咯噔一声,半响后笑出声:“哦,没了,是吗?”

    刘小云凄厉的尖叫:“啊啊啊。”

    墨柒拽着她便走,走的很快,在路边打了个车直奔家里。

    到楼上时,刘小云本是小声哭如今已经变成了嚎啕,蹲在地上哭的浑身发抖:“孩子没了,38周胎死腹中,我的孩子没了,我和齐鸣的孩子没了。”

    墨柒坐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她哭。

    她如今真的提不起精神安慰她,尤其是那孩子是齐鸣的孩子。

    真的,真的提不起精神。

    墨柒脑袋磕在膝盖上等着她哭完。

    刘小云哭了很久,到后面几乎要哭晕过去才回了神,死寂一般的倚着床尾喃喃自语:“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墨柒沉默的听。

    故事……挺悲惨的。

    齐鸣生下来便被寄养在沪市一个偏远的山村里,和刘小云是青梅竹马,一直到五年级。

    齐鸣的父亲找来了。

    那个人有点老,还有点凶,刘小云只见过他一次,却将他的脸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她说,他打量齐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值几块钱一斤。

    接着齐鸣被带走了。

    刘小云和齐鸣再见是他高考前一年。

    她那会已经辍学了,在沪市一个小医院里做没资格证的护工。

    齐鸣的母亲在那个医院住院。

    刘小云神情恍惚,“齐鸣的母亲病入膏肓,前期的治疗费已经花光了他们家全部的积蓄,他没钱再给她看病,只能带着她在这个一个床位八块钱的医院里,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挣钱给他妈妈续命,即便是续命,医院也不愿意收了,因为他妈妈是个疯子,醒着便打砸身边所有的病人,睡着便像是停尸间的尸体,齐鸣那会……也要疯了。”

    在医院找了齐鸣第三趟,让他尽快办理转院后,齐鸣拜托她帮忙照看母亲,接着便走了。

    一走便是半个月。

    一天的床位费八块,营养针九十,加上输液,生命检测器开着,每天刘小云一睁眼便是接近两百块钱。

    她一个月工资两千八,只负担他母亲的费用短短十天,便感觉喘不上气了。

    她无法想象齐鸣这小半年身无分文是怎么过来的。

    身边人都在劝,那孩子跑了,你也赶紧跑吧,不然丧葬又是一笔负担不起的费用。

    始于成年后再见的那点心动,刘小云又撑了五天,然后齐鸣回来了。

    面色枯槁,背着一个装满钞票的包,回来后抱起他母亲就要转院。

    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