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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零一章参谋
    帝后冲突,最后仍旧以皇后妥协谢幕。

    虽然坤宁宫保密的厉害,但后宫中,依旧流传开来。

    毕竟那么大的宫殿,封闭了一个时辰,皇帝又气冲冲的离开,皇后心情郁结,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出来。

    不过,这件事对于太子来说,却是清楚明白。

    作为皇后的亲子,他在坤宁中畅通无阻,拉拢信人再迅速不过,若是一些隐秘的事他倒难知,但帝后冲突,他却清楚。

    “坤宁宫当时紧闭大门,只能模湖的穿出几句军队,太子的模样,因为涉及到您,所以就迅速送消息过来了……”

    身旁,亲近的宦官一边给太子倒茶,一边轻声解释着。

    “军队?”太子眉头一蹙,他感觉自己手中的茶都不香了。

    对于储君来说,军队太敏感了。

    即使在大明,皇帝对太子一如既往的放心,忌惮之事很少,但这不过是太子守规矩罢了。

    换句话来说,整个东宫的官吏,基本上都是朝廷官员代任,左詹事等职,人家首先想的是忠君。

    且在儒家社会,忠君为上,孝道为先,像唐、元那样,太子动不动就兵变,甚至夺权,在明朝是不可想象的。

    朱存渠从来没想过要军队,顶多是在宫廷中安插眼线,另外再派遣一些手下去宫外经营生意罢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是有人诬陷我——”

    朱存渠心里立马蹦出一个想法。

    大明三百年,只有病逝的太子,从来没有废黜的太子,但这是新朝。

    虽然打着大明的旗帜,但内里却换了七七八八。

    东汉和西汉的差别,只要是读史的人都知道。

    看着太子脸色煞白,神情恍忽的模样,一旁的宦官也是为之一惊,忍不住道:“殿下,您是皇后亲子,可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没错,我要去坤宁宫。”

    太子缓过劲来,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也想清楚了,如果真的涉及到东宫的位置,皇后应该会派人来通知的。

    如今还没有消息,怕只是小事。

    很快,忽然就有人道:“殿下,从坤宁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召您过去——”

    闻言,太子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一旁刚刚言语的宦官。

    后者也是震惊不已,脸色急剧煞白,毫无血色。

    “走——”太子收拾了衣袍,披了上一件裘衣,就缓步而行。

    足足用了一刻钟,在他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坤宁宫。

    只见,皇后孙雪娘眼眶微红,发簪有些摇晃,毫无仪态可言。

    “母后——”

    太子脸色凝重地行了一礼。

    “孩子,快过来——”

    孙雪娘拉着太子的手,珍爱莫名:“你才十七岁,腊月成婚,你父皇是真狠心啊……”

    “儿子,儿子——”朱存渠嘴唇张了张,一种难以言表的口渴,贯穿他的全身。

    感觉一切话语都堵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难道,我真的要被废?

    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干涉过军队。

    难道结交几个勋贵,也是错?

    一时间,原本预备好的心态,此刻全部大乱。

    皇后见到儿子脸色煞白,一副将要倾倒的模样,立马心疼不已:“你要是不想去军队,你娘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磨下去。”

    “儿呀,你别吓我啊!”

    “什么,从军?”

    朱存渠浑身一震,这两句话犹如炸,把皇后吓了一跳。

    “是啊,从军。”孙雪娘啰嗦道:“你父皇总想让你去军队,哪里苦的很,哪里是太子能待的地方。”

    “况且,大明这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去过军队的太子。”

    “要我说,还不如效彷宣宗皇帝,给你弄个幼军如何?那也是算从军不是?”

    听到这,朱存渠哪里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瞎想出来的。

    不由得他心中苦笑连连。

    不过母后也是一惊一乍的,只是去军队而已,至于这般,弄得他心绪大乱。

    收拾好心情,他整个人都恢复了光彩,脆声道:“母后,从军而已,儿子那么多年的书都读过来了,还怕什么吃苦?”

    听到这话,皇后也有些松动。

    对于教育的重视,当今皇帝是数一数二的。

    皇子从五岁开始启蒙,七岁正式上学,取大名,然后就开始了每天四个时辰的苦读生涯。

    光是坐着读书也就罢了,平日里还有骑马射箭,火枪,游泳等项目,可谓是让这群小家伙们苦不堪言。

    而且,每十天只有一假,从早到晚,辛苦异常。

    尤其是在夏天,一群皇子们被晒得黢黑,让整个后宫都心疼不已。

    “如此看来,你们读书的苦,倒是不亚于从军。”

    皇后微微摇头,转眼间就恢复了雍容华贵:“只是,皇帝让你隐姓埋名,从普通的队正做起,可有想法?”

    “孩儿听命就是。”太子露出了一丝笑容:“正好可以结交一些好友,多一些军中的学问,以免日后父皇考究起来,一问三不知。”

    】

    “你既然有这个心思,那我便放心了。”

    皇后轻声说着,然后又聊起了东宫事:

    “腊月就要成婚了,这两个月,你稍微禁些心思,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在太子妃上。”

    “我跟你说,东宫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太子妃,而你最要紧的则是生下嫡子。”

    “秦王妃已经诞下了世子,齐王妃今夏娶的,前两天就已经听到信,怀上了。”

    “你作为太子,可不能落后。”

    朱存渠自然满口应下。

    其实作为太子,怎么可能在娶妃就当个和尚呢?

    他纳的妾室,皇后给他张罗的就有三五个,无一不是姿色貌美的,但却都没有怀孕。

    这是皇后亲自吩咐的。

    但凡太子妃没有诞下皇孙,就不准有庶孙诞下。

    很显然,这是为将来的宫廷安稳作打算,这是未雨绸缪之策。

    太子也同意了。

    他还年轻,身体壮健,不愁子嗣,自然而然就想着后宫安稳。

    离开了坤宁宫,太子精神一震,感觉空气都香甜了起来。

    不过,想到没几天就要从军,这就让他有些头疼了。

    只是,从军这件事,还得推到明年了。

    目前整个皇宫最要紧的,莫过于太子妃的过门。

    作为整个天下的未来国母,事关朝廷、大明之未来,朝野瞩目。

    帝、后自然也就关切莫名。

    为了给太子选妃,足足折腾了一年多,最终还是在勋贵中,选了曾英之女,年仅十六的嫡女,曾渝,小名栀儿。

    除了性格落落大方外,还继承了曾英的相貌,在勋贵群体中,也是一流的存在。

    曾英,大明中兴辅国功臣、东昌侯,驻蒙大臣,正二品衔。

    如今人家在土谢图汗部落,含辛茹苦地经营,已经有数年之久,让其女为妃,也是一种激励。

    而对于皇帝来说,选择曾英的理由很简单——政治。

    在勋贵群体之中,战绩最大流派的,莫过于陕西集团,也就是秦军群体,主要是由孙传庭的秦军为主体。

    而很显然,皇后孙雪娘是其女,太子天然的就具有号召力。

    不过,除了秦军集团外,还有川军集团,以及降军集团,但两者都不成气候,在一起都打不过秦军人。

    毕竟谁让皇帝就是陕西人呢?

    就连如今的康国,也是由一群陕西人建起来。

    而川将集团中,以曾英最为突出,为人又方正,知进退,而且还苦心经营漠北,与满清斗得你来我往。

    最关键在于,其女不仅年龄合适,性格也好,还很漂亮,这就当仁不让地成了太子妃了。

    至于太子的想法,他这个新郎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为了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户部、内帑各拿出五十万,合计一百万块银圆,作为整个婚礼的筹备金。

    这钱看起来多,相当于秦国就藩打仗的一年消耗了,但实际上却只能说是刚刚好。

    因为太子的婚礼,不仅简简单单的是个婚礼,而是整个朝野、大明、四方属国的大事。

    朝鲜、日本、康国、卫藏(和硕特汗国)、暹罗等属国,必然要献礼,再加上来往的外国,英、西、葡、荷四国的使臣,加在一起不下千人。

    再这样大喜事之中,对于京营、边军,以及百官、将领,勋贵等,都有大量的赏赐。

    不提别的,京营二十来万人,一些酒肉吃喝总要有吧。

    所有人的赏赐在一起,起码三五十万。

    林林总总一算,真正能用到婚礼上,只有区区二十来万块罢了。

    如此多的钱财,文武百官都觉得有些少了,但转过头,却又对于秦国的消耗觉得太多。

    双标太严重了。

    但没办法,嫡庶之别,储君之位,在某些人眼里,十个秦王也比不上。

    步入十二月,也就是腊月初一这天,几辆马车,悄悄地入了京城。

    旋即,朝野立马发觉,昔日的酂国公府,中门大开,长子及以下的家卷老小,全部都出门迎接。

    这下,谁都明白了,昔日的首辅赵舒回来了。

    归去时双腿康健有力,等到归来时,他已经扶着拐杖,颤颤巍巍了。

    须发皆白,老年斑爬起,若不是依旧精神抖擞,谁能识得这是曾经的大明首辅,掌控大明内阁十余年的权臣?

    “爹——”长子搀扶着赵舒,颇有几分心酸。

    “哭什么。”赵舒则轻责:“回老家一趟,尽尽孝心,我也算是放心了。”

    长子则叹了口气。

    他当然明白,父亲之所以如此,不过是长年累月的忙活,呕心沥血之下,从而形成了亏空。

    不提别的,皇帝当初西征北讨,掌家人的他,可谓是整宿整宿地熬着,能不亏空吗?

    酂国公府,虽然不列十大国公之一,但其权势却并未衰减太多,只要皇后还在,太子还在,其就有保障。

    毕竟谁都知道,赵舒是皇帝和皇后的媒人,同时也是力保太子的第一人。

    刚入坐,赵舒就叹道:“代州最近几年安稳了,在我小时候,可是连年听到鞑子入寇的消息,不是杀了几口人,就是抢了哪个村子。”

    “如今好了,漠南地方安稳,鞑子们也可亲起来了。”

    “回到家乡,父老乡亲们对于修桥铺路未多言语,反倒是对天下太平,无鞑子入寇赞不绝口,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忙活。”

    忽然,就有下人来禀报,太子来了。

    这次中门又大开了。

    太子朱存渠脸上带着喜悦:“赵公,您可算是回来了。”

    “太子殿下的大婚,老臣又怎敢不参加?”

    赵舒露出了笑容,显然这是发自内心,暖人心脾:

    “曾家的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但曾英我是知道的,为人沉稳,又识大体,读书也不少,其闺女必然也不太差。”

    “父皇和母后选的太子妃,必然是最好的。”太子澹澹道。

    随即,他神情莫名。

    一旁的长子和仆役们,则识颜色地退下。

    “赵公,父皇让我从军,您说我应该如何?”

    太子征询道,脸上露出了期望。

    在这个时候,他迫切的需要指导。

    “从军,这是想要锻炼殿下您啊!”

    赵舒轻叹道:“陛下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总是要学会接受。”

    “殿下,你只能接受,而且还要痛快的接受,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京营从陕西至湖北,如今到北京,建立了二十来年,内里的积弊不知多少,殿下去往打探,也是一桩好事。”

    “京城战无不胜,怎还有积弊?”

    太子不解。

    “天底下哪有长盛不衰的军队?若是有太祖爷时的劲旅,何故有安南之失?土木堡之败?”

    赵舒摇摇头:“只有深入其中,才能了解仔细,这就是你的任务啊,太子爷。”

    朱存渠不明觉厉,浑身都有了劲头。

    ……

    此时,在漠北,库伦城。

    在打败土谢图汗,并且拥立其幼子继位为汗,将其送到寺庙修养后,曾英就掌控了整个土谢图汗部的大权。

    麾下的军队突破五万,治下牧民也超过六万帐,可谓是实力雄厚。

    此时,来自京城的消息抵达,让曾英喜不自胜:

    “我曾家,富贵难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