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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孔府南北两宗
    海上贸易解决了,皇帝松了口气。

    明初的海禁,就是杜绝私人贸易,进行官方贸易,从而为皇帝赚取了大量的钱财。

    例如,在唐宋之时,贵若黄金的胡椒,瞬间价值直线下跌,甚至抵给百官作俸禄。

    后来朝贡贸易盛行,官方贸易是吃亏的,赚不到钱自然就海禁愈发严苛。

    皇帝不参与海贸,已达两百年矣!

    既然有了利益,那么即使在他之后的后世之君,也绝难舍弃海外贸易的利润,海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此处,他又不禁想起庞大的勋贵集团,说服他们出海倒是简单,只要见到回头钱了,自然就会跟从。

    这无须赘言,反而要注意海关的走私问题,逃税问题等。

    值此时,孔府南宗孔贞运,也陆续抵达南京。

    如此,不大的南京城,此时有两位孔府人士,一个是当代衍圣公孔胤植,另一个则是南宗传人孔贞运。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谓是极为尴尬。

    但这没办法,是皇帝的旨意,只能遵从。

    随即在皇宫中,尴尬地碰面后,一同觐见了皇帝。

    朱谊汐对于二人倒是挺感兴趣的。

    “南宗也是孔府嫡系,二位也莫要见外才是。”

    面对皇帝的言语,两人不敢怠慢,只能应下。

    北宋末年,金兵南侵,宋高宗赵构仓促南渡,建都于临安,孔子第48代嫡长孙孔端友,负着孔子和孔子夫人的楷木像,离开山东曲阜,南迁至衢州。

    后敕建孔氏家庙,其为孔庙南宗。

    南宗日子过得凄惨,直到明武宗正德元年(1506年),孔彦绳复爵为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才算有了一官半职,慢慢恢复了些许气势。

    很现实的问题,南宗风餐露宿,而北宗却世袭衍圣公的爵位,安享富贵,这谁也不平衡。

    “若是以嫡长子,衢州一脉才是孔庙正统,理所应当继承衍圣公之爵。”

    此话一出,衍圣公孔胤植可谓是三魂直接去其二,胆颤心惊地看着皇帝,又看着一旁的孔贞运,直觉天要塌了。

    “陛下,自先祖南奔之始,就不复继为衍圣公,如今自然不肯再觊觎。”

    孔贞运忙大义凌然地说道,这句话如果被传出去,肯定赢得满堂的喝彩。

    孔胤植也不甘落后,直道:“此爵本是南宗所承,即使过去四百余年,但却依旧如此,若是南宗想要,微臣也绝不吝啬。”

    最近两人互相推让起来,一时间颇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模样。

    但朱谊汐却明白,这只是表面而已,事实上衍生工的职位涉及到大量的利益。

    而其中,衍圣公也不单单是个公爵,而是包含着大量的利益共同体。

    “罢了,朕来说句公道话吧!”

    朱谊汐看着两人一副谦虚的模样,直接道:“衍圣公之爵本为孔家的,而南宗虽为嫡长子,但到底是离了五百余年。”

    说到这,一旁的孔胤植露出了些许笑容,皇帝还是站在我这边。

    孔贞运倒是城府深,依旧一副谦恭的模样。

    “这般吧!”

    说着,皇帝竟然开始和稀泥起来:“这衍圣公之爵,不如南北二宗共继之?”

    言罢,孔胤植、孔贞运二人露出疑惑不解的面容。

    “例如,此代为北宗,待衍圣公逝去后,下一代衍圣公为自然由南宗继承,而南宗之后则为北宗,循环反复,爵位南北共享,也不失了感情,岂不美哉?”

    “这……”损失最大的,反而是孔胤植了。

    因为衍生公本来就是他们北宗所有,如今被分了一半,这怎能舒服?

    不过其看了一眼孔贞运,又偷偷瞄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皇帝,孔胤植明白,皇帝这是对他的惩戒。

    或者说是对北宗的惩戒,而且也是一种警告:

    没了孔府北宗,老子随时用南宗取代。

    若不是怕引起动荡,皇帝怕不怕将爵位全部拿给南宗吧!

    想到此,他看了一眼老态龙钟的孔贞运,苦笑道:“陛下圣明,此法至允至当。”

    只要不分田产出去,就不算撕破脸。

    “老臣也别無异议。”平白分了一半衍聖公之爵,孔贞运自然欢迎,哪里有不应承的道理。

    “好,如此就好。”

    朱谊汐笑道:“南北两宗皆是孔府之后,自當团结互助,沟通往来……”

    一通废话后,看到两个老头子精力不济,皇帝这才结束了话题,让他俩回去休息。

    事实上,无论是明清,在南北两宗问题上,终究选择了支持北宗。

    而这一次若不是北宗实在过分,朱谊汐也懒得支持南宗,挑动读书人的神经,好处不多,还容易惹来一身骚。

    不过,南北宗问题,实际上也是朱谊汐以小宗代大宗的预演。

    正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燕藩既然守不住江山,那就由我秦藩来坐吧!

    幸亏有嘉靖打底,继统不继嗣得到了一举认同,他可不想多出几个祖宗出来。

    调理好南北宗之事后,朱谊汐就直接去往后宫,去看自己的几个儿女了。

    而前朝,果然因为南北宗之事,争论不休。

    内阁中,次辅张慎言犹豫一会儿,对着赵舒道:“元辅,陛下此次孔府之事,是否太过了?”

    “过了吗?”

    赵舒作为首辅,自然是坚定的保皇派,即使皇帝的所作所为也让他难受,但作为文官之首,他必须捏着鼻子认下。

    文官与皇权的对立,决不能再现。

    “我倒不觉得。”

    赵舒瞥了一眼远处忙碌的庶吉士们,轻声道:“北宗确实亏欠南宗甚多,我听闻南宗的孔庙,如今也年久失修,不成样子。”

    “而北宗钟鸣鼎食,富贵荣华,反而第一个剃发投降,为天下笑,若不惩戒一番,岂能告诫世人?”

    说到这,赵舒立马转移话题:“对了,陛下之前言语,日后六部公卿都要从各省大吏选之,以求朝廷中枢不远民,接民气。”

    “那這样一来,六部侍郎岂不是要调转去地方?”

    “这确实是个问题。”

    张慎言立马就被吸引了,陷入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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