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ianqihaotianmi.org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来势汹汹
    随即,牛成虎、陈永福二人,也陆续而来,话里话外,都差不多。

    牛成虎是临洮总兵,陈永福是河南总兵,两人不隶属于秦军系统,朱谊汐感觉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勉强应下。

    不过,这几人中,反倒是陈永福让朱谊汐颇为看重,甚至什么都没有要。

    “这——”陈永福颇为诧异,一脸感动道:“在下身无分文,朱兄弟竟然如此无私……”

    “陈总兵,您虽然手底下没有兵马,但你这个人,就值十万大军。”

    朱谊汐一脸认真道。

    我不贪图你的兵马,我只贪图你这个人。

    “嗯?”陈永福惊了,苦笑道:“您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屡战屡败的败军之将罢了。”

    “不,你是屡败屡战。”

    “嗯?”陈永福惊奇不已:“这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朱谊汐轻笑道:“您百折不挠,这岂不是名将风范?”

    “所以?”陈永福看着这位年轻人,疑惑不解。

    “反正您麾下已无有兵马,不如替我练兵如何?”

    朱谊汐诚恳道:“只要您帮我练三个月的兵就成。”

    闻言,陈永福思量起来。

    如今,他手底下兵马全无,按照朝廷的个性,肯定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但,如果奏疏上带有他的名字,最起码还能戴罪立功,甚至还能保有总兵的位置。

    三个月的时间,刚好奏疏来回北京,值了。

    “行!”陈永福点头,感叹道:“别人对我避之不及,既然朱兄弟不嫌弃,某就试一试吧!”

    “好!”朱谊汐拍手,大笑:“有了陈总兵,真可谓好如虎添翼啊!”

    翌日,朱谊汐将分润功劳之事,告诉了孙传庭。

    孙总督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精明,还雨露均沾。”

    “适之,你就按照他的说法,草拟下奏疏吧!”

    “是!”一旁的幕僚赵舒,不由得点头笑道。

    不一会儿功夫,一份请罪奏疏,就草拟好了。

    孙传庭特意照顾他,让他看了看。

    朱谊汐认真一览,只见开头就是孙传庭的自我请罪,写明战败原因,又书写几个战绩,他位列倒数第一。

    能上朝廷,皇帝预览,朱谊汐很知足了。

    “多谢督师。”朱谊汐颇为感动道。

    “咳咳,没事!”

    孙传庭咳嗽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一旁的赵舒,也满脸的关切。

    “景明,众人中,你跟我虽最短,但却更为亲近,你可知是为何?”

    “卑职妄自猜测,怕是身份吧。”

    朱谊汐抬头,看了一眼其脸色,谨慎道。

    “没错,就是身份。”

    孙传庭点点头,开声道:“无论是牛成虎,还是高杰、白广恩,要么流寇出身,或者边军,打仗虽然无惧,但却骨子里首尾两端,不可信之。”

    “你不一样,你是宗室出身,家世清白,为人忠厚老实,一旦事有不协,将妻子托付与你,我最为放心。”

    “卑职惭愧……”朱谊汐低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大实话,听得舒服。

    “局势败坏如此,为之奈何?”

    孙传庭叹了口气,脸色越发的难看。

    就凭借这一两万人,守住潼关,希望很小,但总是要尝试的。

    “报,关外敌军来袭——”

    突然,就有兵卒来报。

    “嗯?”孙传庭神色一动,被搀扶起,缓缓而走。

    朱谊汐见之,也忙搀扶另一边。

    随即,等他们到达城头时,其余的将领也已经到了。

    只见,那关外,旌旗蔽日,高低不平的地面,数十万闯军,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的,仿若蚂蚁,叠成一排又一排的巨浪。

    最前方的,依旧是瘦骨嶙峋的饥民,或者破城后的百姓,他们走在最前沿,沦为炮灰。

    而最里层的,则是闯军的老营口,约莫两三万,皆护卫着李自成,不会轻易挪步。

    “闯贼来势汹汹。”

    牛成虎瞪大眼睛,沉声道。

    “早就有所预料。”

    高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孙传庭,说道:“其目的,怕就是陕西。”

    “不,还有我。”

    孙传庭冷声道:“我若是不死,他也不会罢休的。”

    所有人心里一沉。

    也不知道这个自古以来的雄关,能否抵挡这数十万人。

    而且,进入关中,也不止潼关这条路,跨过黄河,从山西跃迁,也能到达。

    以闯贼的众多兵马,一旦分兵,后果难以预料。

    “我已让人将渡口所有的船只销毁,闯贼想要渡黄河,起码得十天半个月。”

    孙传庭沉声道:“咱们先守,消磨其锐气,之后再撤退。”

    “遵命!”几人忙应下,刚升任游击将军的朱谊汐,也忙拱手。

    “嗯!”孙传庭点点头,脸色并不怎么好。

    城外,李自成骑在马上,即使成为了顺王,他也不做轿子。

    多年来的奔袭,让他时刻谨记着流动性,片刻不敢离马。

    他仰着头,看着这天下雄关。

    潼关,北地南高,但北边是黄河,南边是麟趾原,秦岭。

    西有禁沟、子午岭,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渭河平原。

    而东边,他所在的位置,就是远望沟。

    而,明初,又将潼河入黄河段囊括进关城之内,使得由南向北流入黄河的潼河穿越潼关城而过。

    潼关城内,也因此有一千余亩地。

    潼关再某种意义来说,自给自足。

    “除了硬功,拿人命太填,别无他法。”

    李自成眯着独目,沉声道。

    对于李过的死去,他此时很平静,所有的怨恨,都加在孙传庭身上。

    “人命,最不值钱。”

    宋献策骑着马,伴随一旁,同样仰望着潼关,轻笑道:

    “正好,整个河南粮食尽绝,多抓些流民过来,咱们与孙督师耗着。”

    “十换一,百换一,都值得。”

    如此冷血的话,众人已经习以为常,而李岩叹了口气,没有附和。

    几年来,哪怕他百般努力,但依旧改不了闯军中的流寇传统,虽然搭着顺王架子,但骨子里,还是跟以往一样。

    而他抬目望去,与他做对,但是举人出身的牛金星,此时也满脸不忍之色。

    多年来,牛金星多次劝说李自成放过读书人,百姓,让他改观了不少。

    显然,如果不惜代价,攻下潼关,起码得死伤数万人。

    到底,也是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