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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6. 倚风殿
    见韩望真不说话,云深摆起架子笑道,“行吧,姐今日就勉为其难,带你去吧。”

    韩望真犹豫了片刻,见云深已经钻了过去。

    “谢云深,你等等我!”

    东宫里此时十分冷清,只有几个宫人偶尔走过,还有几个小宫女在打扫庭院。

    二人避开宫人,躲在花园里一棵桃树背后。

    “今日的琴会···你还是来了,”韩望真嘴角一弯,忍不住又拉住了她的手,“我还担心你不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他铆足了劲准备跟她算账,结果都是又变成被她拎着鼻子跑了。

    “我来不来跟你有啥关系?”云深嘴上满是嫌弃,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韩望真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干净的神颜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等一会儿,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云深白了他一眼。

    “好看啊。”少年轻声道,又捏了捏她的小手。

    云深一路小跑着去找通向倚风殿的路,韩望真就拽着她跟在后面,两人一高一矮,像两只偷油的小老鼠脚底抹油,无声无息到了一座朱瓦白墙的高大宫室外面。

    这倚风殿是历代太子妃的居所,位于东宫高处,可以一览皇宫风景,地势绝佳。

    此时倚风殿外并无人守卫,二人轻轻松松就摸到了那淡金色的牌匾底下。

    云深抬头看了一眼“倚风殿”三个行云流水的大字,忽然心中一阵钝痛袭来,抿着唇未说话。

    “云深,这倚风殿···是历代太子妃的居所,”韩望真见她径直来了倚风殿,心下又是疑惑又是羞涩,“据说殿中十分奢华绮丽,你···喜欢这里吗?”

    “倚风殿···已疯癫?这名字取得可真好啊,住在这殿中的人怕是非死即疯吧?”云深回头,深恶痛绝地斜睨了他一眼。

    “谢云深,”韩望真被她一噎,想起先太子的太子妃的确是死于非命,“你怎么总是提起那些不好的事呢?”

    大概是宫人们为了方便洒扫,殿门并未上锁。

    二人偷偷打开殿门,潜入殿中。

    殿中陈设一如她记忆当中,虽然奢华却也空旷寂寥。

    云深自顾自地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你在找什么?”韩望真见她找得十分认真,又更加奇怪了,“这倚风殿已经空置多年,什么都没有啊!”

    “没找什么!”

    果然如韩望真所说,这殿中什么都没有。

    云深又绕到了上一世她被砸烂的地方,在那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复摸来摸去,居然一点痕迹也没有。

    “云深,你到底···在找什么啊?”韩望真蹲下来,也在那地上摸了两下,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云深不答。

    “你想要什么,不如告诉我···”他趁机贴近了她的脸,嘴唇一张一合冲她吐着温言软语。

    “韩望真!”云深一把将他的脸推开,“两个字送给你,自重!”

    睿王被怼得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知哪里惹她生气了。

    这一世,她的真身难道不存在吗?

    云深心里又开始发慌。

    真身消失,就意味着她真的变成人,怎么也回不去了。

    出来瞎转悠一圈,什么也没找着,二人又悄悄摸回了琴会上悄悄坐下。

    此时大部分的贵女们都已经弹奏完了,有的实在太差的,弹了两声就被皇后直接叫停。

    “谢家二小姐,到你了。”来了一个小黄门传话。

    云深屁·股还没坐热就抱着把琴,大大咧咧地走上了琴台。

    皇后刘氏看看她,又看看睿王,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就是···谢云深?”

    圣上今年已经年逾五十,皇后刘氏却还不到四十,仍然十分年轻貌美。

    刘氏出身世袭的襄侯刘家,是圣上的继后。

    朝中早有传言,当年的先太子之乱全因刘氏偏袒自己的亲生儿子齐王和睿王,才逼得先太子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起兵造反。

    如今先太子一支尽数被灭,先皇后的子嗣中虽然还有一位皇子穆王韩望修,却早已失势,对刘氏没有什么威胁。

    上一世中谢云深的这位婆婆其实给人印象不坏。

    在云深的印象中,刘氏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具备手腕,除了整天张罗着给太子纳侧妃,催着太子生孩子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位普通的宫中妇人而已。

    云深欠身行了一礼,回答道,“正是臣女。”

    皇后见她出落得玉雪可爱,满意地点头问道,“你今天要演奏什么曲子呀?”

    “回皇后娘娘,思归。”

    鲤鱼池对面的刘昭对着睿王交换了一个眼神,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思归?”皇后也看了看睿王,见他正拧着眉,“你且弹吧。”

    琴曲思归,讲述的是上古时一个嫁入王室的女子,被拘于深宫,思归不得。

    今日这情形,不要说应景,简直是触了宫中忌讳了。

    云深从袖中取出两枚黑色的护甲,就开始拨琴。

    琴音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她又故意弹错了几个音。

    皇后刘氏不悦地摆了摆手,还未弹完就示意她退下。

    云深求之不得,起身一拜,就抱琴一路小跑着退下了。

    韩望真只觉得脑中嗡嗡,气得也没有心情再往下听了,只坐着喝闷酒。

    “望真,你方才和云深去了哪里?”刘昭凑过来,幸灾乐祸地低声询问了一句。

    又来看我笑话!

    睿王气得头也没抬。

    “望真,这位小姑娘···就是谢云深?”一个二十多岁的束发男子踱了过来,“你怎么···得罪人家小姑娘了?”

    穆王韩望修看起来与睿王有几分相像,脸上却多了些线条,显得更加成熟温厚。

    “我哪知道?”睿王叹了口气。

    他是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云深走下来入座时,就看见孟小云满眼放光,整个人都飘飘然地登上了琴台。

    也难怪她按捺不住激动。

    大部分贵族女子到了十五岁以后,才能把琴弹得像点样子。

    今日的琴会,来的大多是些十三岁以下的少女,高手本就不多,而谢家小姐这段时间在商桐的指导下琴艺都渐入佳境。

    谢云深主动放弃,更是让孟小云看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臣女孟小云。”

    孟小云头上的大包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此刻正面带笑容,款款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