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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好一句逼不得已
    南璃抬眼看去,骑马走在最前头的是唐英龙,一丝杀气从明眸蔓延而出。

    唐英龙久经沙场,对于杀气很敏感,可杀气只是一闪而过,他抬头时却找不到来源在何处。

    宁温儿突然想到一件事,“璃姐姐,我昨天听乐澄和舒宁聊天,他们说唐英龙会在隽飞哥哥的离开的时候才一起离开。”

    南璃眼底眸光一凛,“确定吗?”

    “嗯,好像还是皇甫励提出来的,说北洲那边没有异常,西丘太子都在北城,唐英龙待久点也没关系,到时一同回去更好保护他。”宁温儿边说边剥花生边看着下面的热闹。

    南璃没有这个心情看,想着她的话,皇甫励提出来的,他猜出来她就是想抓唐英龙的人了吗?

    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他留下唐英龙是什么意思。

    皇甫励,你是在帮我还是想试探什么?

    “温儿,我们今晚去找唐英龙。”

    宁温儿立马把头转回来,激动道,“好。”

    太子皇甫御和皇甫励早在知道上官隽飞进城时就率领一众朝臣在皇宫正门外等着,后面还跟着皇甫靖和其他几个小皇子。

    皇甫靖一脸不忿,那双眼睛瞪到最大,如淬了毒般斜瞪着左边的两个人,仿佛要把他们射穿,恨意如乌云在凝聚。

    他知道他坠马肯定和皇甫励有关,但他找不到证据,他的左脚养了半个月,昨天才能下床。

    要不是他父皇下旨让他来他才不来。

    皇甫励本来是无所谓的,反正丢脸的是皇甫靖自己,但远远看到西丘队伍来了,冷冷道,“皇甫靖,眼睛不要我可以帮你。”

    冷冰刺骨的话猛地让皇甫靖站直,愤愤把头转开,他现在不敢质疑皇甫励的话,他真是什么都敢做,他父皇对他摔断腿这件事不闻不问,他父皇可能察觉到什么。

    马车缓缓停下,首先出现的是一只锦缎的黑靴子,然后是一张面目清秀,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有种雌雄难辨的脸庞,但也透着一丝病态苍白。

    一身银色锦袍包裹着欣长偏瘦的身躯,整个人给人是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气质。

    后面不少官员都眼前一亮,果然如传言一样,外貌不输他们的太子,饱读诗书不说,对治水运河这些事务也极为了解。

    不过就是身体差点。

    皇甫御上前两步,嘴角含笑,温润如玉,“西丘国太子,我是皇甫御,欢迎。”

    上官隽飞走上前,微微颔首,嘴角微翘,温文有礼,“御太子,我是上官隽飞。”

    “请。”皇甫御做了邀请的动作。

    上官隽飞在抬脚的同时看了眼他左边的皇甫励一眼,闻名不如见面,整个人泛着一种高高在上,倾倒众生的风华,一点都不输他旁边的皇甫御。

    皇甫励当然察觉到打量的目光,只是疑惑,他和这位西丘太子可不认识,也没见过。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宫去。

    皇帝接见上官隽飞后还在御花园准备了接风宴。

    午宴过后,皇甫励准备离开,肖乐澄立马跟上,轻声道,“表哥,你是去找璃姐姐吗?”

    “嗯。”

    “那我也去。”

    皇甫励戏谑道,“等下的茶宴你不参加吗?”

    肖乐澄嫌弃皱了一下小巧的鼻子,“不要,御厨的糕点我也吃腻了,还无聊,还不如去和温儿聊天,她常和我说她和璃姐姐相处的趣事。”

    “路上和我说说。”皇甫励帅气展开桐骨扇摇着,眼眸一闪,回头一看,和上官隽飞的眼神在半空中撞上,他朝自己微微颔首后就继续和旁人交谈。

    皇甫励收回视线,抬脚离开,一个午宴下来,他留意到上官隽飞看了自己不下五次,都是一些不明显的视线掠过。

    他嘴角总是有着礼貌的微笑,很容易让人忽略那双眼眸里偶尔闪过的锐利光芒,这个上官隽飞不简单。

    天暗下来,月亮高挂天际,从宫里出来找南璃的皇甫励和肖乐澄吃了晚饭就回家了。

    南璃和宁温儿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越过无数屋檐来到唐宅,还是那么多士兵在巡逻。

    南璃和宁温儿躲在屋檐上,“温儿,唐英龙在后院左侧的书房,尽量别惊动任何人,你在外面盯着,有人靠近就弄晕,我进去问唐英龙,我会尽快的。”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宁温儿还是很担心,她是没办法理解南璃的急躁,但能感受到她真的很急,不然不会如此冒险。

    “可以的,你在外面等着我放心。”南璃知道凭她们两个是带走唐英龙很难,会有暴露的风险,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件事上,所以只能在这问了,只需把身份藏好。

    南璃没给宁温儿否决的时间,身形一动,人就消失在原地,借着月光锁定方向,快速移动。

    宁温儿顿时急了,担心不已,不过看到南璃没被人发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也悄悄过去。

    南璃很小心躲开巡逻兵来到唐英龙书房左侧的窗边,窗户本就开着。

    夏天夜里总是有些微风,南璃拿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来,打开,微风一吹就吹进书房里去,唐英龙坐的书桌离窗边不远。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唐英龙觉得眼前模糊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想把东西收拾好就回房休息,可下一瞬直接栽倒在书桌上。

    南璃见状翻窗进去,用白绫把唐英龙绑在椅子上,另一端握在手里,左手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在他的脸上。

    唐英龙眉头一皱,缓缓醒来,耳边响起一道冷冰的话,“别叫,不然要你的命。”

    唐英龙也是纵横沙场多年的人,经历的生死也多了,愣了一下就冷静下来,视野中出现一条白绫缠着自己,纹丝不动的。

    抬眼一看,是个蒙着脸的女子,双眸半眯,“又是你,之前也是你吧?”

    “是我。”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唐英龙想了几个月都没有答案。

    南璃眼底划过冷冷的讥讽,“你这半生唯一做的亏心事,这么轻易就忘了。”

    唐英龙脸色一沉,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双犀利又泛着不可置信的眼眸想看穿黑面巾下的容貌,片刻后身体开始挣扎着要起来,可白绫是越挣扎越紧,沙哑道,“你··你是?不,不可能。”

    南璃不想和他废话,“不用管我是谁,告诉我,到底是何等的好处让你出卖了提携如此之多你的将军,让他一家灭门,你真狠。”

    南璃的话越说到后面越冷,握着白绫的手不自觉加重力气,那边唐英龙被勒疼了,但他好像没感觉到疼痛,双眸失神空洞,脸色苍白,又带着浓浓的愧疚,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种魔障里。

    南璃眼眸半眯,寒冽的杀气蔓延而出,右手用力一扯。

    唐英龙胸腔被重重挤压,痛楚加倍才猛然回神来,同时感受到一股浓烈至寒的杀气朝自己袭来,浓郁到仿佛空气都变压抑了。

    抬眼对上那双寒冰的眸子,心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太恐怖了,他杀敌二十多年,这样冰冷的眼眸却很少见。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只是语气明显多了愧疚,“黎家一家没人了,夫人只有一位父亲还健在,但常年在圣谷,所以你是谁?”

    “你还知道黎家没人了,这不是多亏你的出卖,黎司空本就是孤儿,废话少说,谁让你做的?”南璃怕再和唐英龙废话下去,她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唐英龙带着苦涩和愧疚,微微敛起满是痛苦的眼眸,紧绷着下巴。

    “唐英龙,你的家人都在西北,虽然那是你的地盘,但我想动一动还是可以做到的,要试试吗?”南璃只是吓唬唐英龙,她还没残忍到牵连一个妇人,一个女人。

    唐英龙苍白的脸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些,“别动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谁让我做的。”

    “当年我妻女被绑了,他们威胁我,让我把将军回北城的路线告诉他们,他们只是说要和将军谈点事而已,我是逼不得已。”

    最后一句话唐英龙低下头说,声音嘶哑,带了满满的岁月风霜的愧疚,他无颜面对对他百般关照的将军,这些年的夜晚他都无法入睡。

    南璃闻言,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从灵魂深处升起,本来还勉强控制的杀机顿时迸发开来,顿时整个书房的气氛如天寒地冻的白雪堆里刮起一道强风。

    凌厉刺骨的眼神笔直地射向唐英龙,握着白绫的右手用力到颤抖,“好一句逼不得已,这件事本来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但你选了最自私的,人久见人心,他帮错人了。”

    唐英龙知道对方在嘲讽自己,他不在意,是他活该被骂。

    可对方的那句‘他帮错了人’刺穿了心底最后一丝羞耻,粗狂的脸满是浓浓的歉意,眼猩红一片。

    “我愧对将军,他们一家都是被我害了,我在妻女回来后我想过自杀谢罪,可当时北洲来犯,军中乱成一团,我知道将军的意志是遵循着保家卫国,所以我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