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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7章 说清楚
    阮安玉扫了眼跟前的章嘉轩,又看已起身望着她的安意霜。

    活脱脱的鸿门宴,偏偏不来又会让阮双行下不来台,若是再把阮家脱下来,按上个无视章侯的名头,阮老太太就能废了她。

    来了吧,又是一场金兵鏖战。

    她不禁唏嘘的目光望着安意霜。

    真是她的傻母亲,两辈子都觉得章家人都可托付终身的人,和前世一样,被章舒弘好姑爷的表面忽悠的团团转。

    章嘉轩的身份,起初安家是不承认的,毕竟是从善堂抱来的,而且抱来的时候真的都三四岁了,很多人都将他当成了章舒弘外面的外室子,安家甚至还甩了章舒弘脸色。

    那时候的章舒弘可还不是侯府的世子,于是乎,就把主意落到心善的安意霜头上,打着她的名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让安意霜带头接受了章嘉轩的存在。

    诚然,章嘉轩算是继承了一半安家的聪明才学,可眼前这个小子,是她的儿子啊,她怎么可能嫁给他啊。

    再则,章嘉轩对她那就是纯纯的兄弟情,只是在他漫长的童年中,她是唯一一个会同他好好说话,不会去计较他神奇出身的存在。

    再因着伯爵府那层关系,三年前二人来往多了些,这也都是归功于又哥儿,那孩子长得太讨喜了,章嘉轩就是把又哥儿玩哭丢给她哄,哄好了又抱去玩。

    章嘉轩在侯府也没有兄弟姊妹,这辈就他一个少爷,若是嫡母有了弟弟,他的地位就会不保。

    因此,他是个内心非常煎熬的小少年,战战兢兢的成长起来,别看还是洒脱性子,官场之中他很是谨慎,刀山火海来去,丝毫不受伤。

    眼下,她目光落到章舒弘身上,又看章嘉轩不耐烦的眼神。

    这两父子难道就没商量好吗?

    也是,章舒弘对这个儿子想来都是命令的行事的。

    偏偏章嘉轩就跟着小狗子似的贼喜欢他这老子,若安意霜的话是真的,这小子不应该最感谢她的牌位吗?

    “安玉。”安意霜见着站在不动,出言唤她,“许久都没见到你了,你可好些了?”

    想着此前阮安玉在她府邸被吓着的模样,她就是心惊胆战。

    “无碍了,那日我本就有些不舒服,让伯母担忧了。”阮安玉走进去,就见阮双行、安如风,应如柳都在。

    三人神情各不同,阮双行低头慢慢喝茶,安如风则是焦灼的摁了摁鼻梁,应如柳倒是满脸都是笑意,只是太假了,让人看着怪反胃的。

    上座的章舒弘目光再次落到阮安玉脸上,“我今日是来看看你哥哥的。”她说着,从腰间取下枚玉佩,声调冷漠却带着两份命令,“就算是见面礼了。”

    阮安玉觉得老天爷很不公平,即便三年未见,章舒弘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倒是周身的威慑厉害了些,也对,现在五军都督府都为他马首是瞻。

    她望着那枚玉佩,并未动作,恭恭敬敬的行礼,“这个太贵重了,安玉受不起,若是母亲晓得了会责骂安玉的。”

    章舒弘没料到会被拒绝,动作并未收回,眼底眸光冷厉两份下来。

    他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若不是章嘉轩老是无意在他跟前提前,他恐怕名字都记不住。

    前些时候安意霜提起了章嘉轩的婚事,言语之中就是推荐的这位阮六姑娘。

    倒是旁边的应如柳热络开口,“你这孩子,侯爷既然送你物件,就是对你的高看,还不拿着。”

    安意霜也点头附和,柔柔笑着,“怎么,还记恨那旧事,侯爷就轩哥儿一个孩子,别害怕,拿着吧。”

    她是真的很喜欢阮安玉这个小姑娘的,每次瞧着她,总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若是能把她说给自个外孙儿,日后也能时时见着了。

    阮安玉摇摇头,态度很明确,盯着那枚玉佩,一字一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若是拿了,传出去还不知能闹出个什么来。

    旁边静静坐着的裴绝见气氛陡然冰裂,忙不迭跟着开口,调笑起来说,“安玉,可是觉得这穗子颜色不好看,不若我替你重新去弄个姑娘喜欢的颜色。”

    他起身大胆从章舒弘手里接过,看章舒弘打过来的目光,硬着头皮笑着,“伯父,姑娘家都喜欢漂亮精致的颜色,你这穗子人家带不出去的。”

    他是知道阮安玉和章嘉轩压根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的,否则刚刚章嘉轩也不会说出那种兄弟之言,若是让阮安宁晓得他没有保护她最喜欢的姐姐,恐怕要和他生气。

    章嘉轩看父亲,觉得趁着人在,得把这事翻出来说明白,否则他名声坏了都是小事,若是损了阮安玉的一二名声,那就是大事不妙。

    这世道自古对女子就是不公平的,男子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女子一步错,便是连累家门,诚然阮家现在就她一个没议亲的姑娘。

    而且,阮双行即便下了阮家的主族谱,对这个阮安玉也是尤为的心疼爱惜的。

    他和阮双行也明里暗里打交道怎么多年了,自然晓得他其实和阮家人都不算亲切,若不是看着阮安玉的面子上,恐怕这次也不会耐着性子和阮家人走这个过场。

    眼下两边因着安如风的关系有了些许的缓和,下一步怎么走谁都料不到的。

    没必要因为个阮安玉弄僵了,百利而无一害,不值得。

    章嘉轩走到章舒弘旁边站着,“父亲怎么想着送安玉怎么贵的物件,以前我让您送我都不肯的,她毛手毛脚的,弄坏了岂不是暴残天物。”

    这句话出来,阮双行也慢慢开口,“章世子说的对,安玉一向顽皮,这等东西他是受不起的。”

    他话锋一转,看裴绝手中捏着的东西,“正巧我前些时候得了些不错的玉料,章侯爷弱不嫌弃,一会儿就带走吧。”

    有来有往,你送玉,我送你玉料,算是打太极推开了,看似收礼,实则推拒。

    阮双行对上章舒弘的目光,丝毫不怕,最低还轻轻的含笑,“我替安玉多谢侯爷了。”他扫了眼阮安玉。

    心领神会的阮安玉立刻给章舒弘深深行了一礼,在他旁边规规矩矩站好,似感觉章舒弘而来的目光,只是静静的站着。

    众人说了开始了客套的说话,阮安玉让人端来小凳子靠着阮双行旁边坐着。

    她手里握着茶盏,静静听着他同屋子中的人熟络说话,阮双行分明是个不爱笑的人,如今倒是能够嘴角翘着刚好的弧度与人周旋了,时不时也会玩笑两句。

    坐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章舒弘便是起身了,能让他登门两个时辰的地方已经不多见了,他完全是因着安意霜的缘故才来的。

    章嘉轩感受道父亲冷飕飕的目光,跟着他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