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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让师叔、道友久等了。”

    走到二位跟前,我礼貌性地打个招呼,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待在旁边等着钕渚发话,假装没发现方才诡谲的氛围。

    而真正没察觉有异的钕渚也很给面子,是喜孜孜揽过仙尊臂腕,一脸天然地笑道:“真想不到师傅会答应渚儿,原以为这事没谱了呢,看来此次果真要多亏了姐姐,渚儿对姐姐是无限感恩。”

    我闻言表面摇摇头静笑不语,心里头却有些懊恼钕渚竟补了我一枪。方思及此,一阵锐利目光猛地直扫过来,我侧首往斜边那头瞟去,就见周楚为正直盯着我,仍旧面无表情,唯独那袖下紧握的双拳泄漏出一丝怒意。

    我不由瞇眼,看来司命这回儿是真记恨上我了,也不知是瞅见他与钕渚幽会的原故还是仙尊参与一事惹他不悦,抑或者另有其他中二蠢番理由,反正事到如今已是招惹,也只能小心谨慎些以免着了他的道。

    “渚儿休得无理。”蓝天穹微侧过身避过钕渚亲密的动作,眼见她一脸失落,是轻拍她肩膀,面容无奈道:“你且记住,为师此次前来并非护着你,毕竟修练在个人,你还是得靠你自己才行,总不能事事依赖着为师,否则是无法有所长进的。”

    似是被这话激到了,钕渚瞠大眼,略有气恼,眉目横竖,是嘟嘴反驳:“师傅这话错了!渚儿才没想要师傅保护呢,渚儿会靠自己的,”她人突然就跑到我身边,改成搂过我胳膊,仿佛示威般极其认真地朗声道:“有姐姐作证,渚儿定会好好护得自己的,而且止不定关键时候还可能护上大家!师傅你可别瞧不起我!”

    这话就有点赌气的意味了,我只觉胃疼无言,而蓝天穹更是哭笑不得,几欲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回话,索性摆摆手也不跟她较真,是转头一脸正色向司命问道:“不知周道友是想去何处历练?我好歹也身为前辈,自然知晓有些地区的捷径出路,相信应能免去舟车劳顿之苦,好节省些时间。”

    看蓝天穹说话好言好气的,周楚为面色稍缓,语气却依旧淡然,仅简短答道:“回蓝道友,是绝尘境。”

    听这口气我不由再打量司命一番,想不到身为后辈却胆敢称一峰峰主为道友,由此可见周楚为这人是多么倨傲自负,狂妄而不轻易示软呈现卑微,非常具有悲剧型男配特色。

    蓝天穹也没多大反应,是态度如常,勾唇笑了一下后才回道:“绝尘境是吗?此处我曾去过,的确是个仙气浓郁之地,乃是灵山脉根处,故内有许多灵草仙丹及珍奇异兽,虽说称不上安全,但纵使尚未筑基者前去,也是能有所收获无伤回来,不至于致命殒落。”

    他顿了顿又道:“虽说这绝尘境离我宫乃有几万里路程,所幸咱们运气好,是知道有捷径的,而捷径恰好就在这水仙峰上头。如若愿意,不妨随我前去?”

    蓝天穹这话主要是说给周楚为听的,好歹也在永华明宫干到了峰主大位,自然也察觉到司命的些许敌意。

    周楚为面色一滞,略挑高眉,瞧蓝天穹一脸坦荡,也没反驳什么,是点点头道:“一切自听蓝道友的。”

    蓝天穹笑笑,谦恭道:“那就有请各位了。”

    语罢,是领着我们前去绝尘境入口,仙尊在前领路,我与钕渚次之,周楚为在后。

    一听蓝天穹说捷径处是在水仙峰,我就觉得好奇了,毕竟每日都在这头瞎晃,还真没发现什么像捷径的地方。我这一路跟着他步步走去,直到快到达目的地时才了然大悟,所谓的捷径处竟是殿前的水仙花海!

    雪白六瓣大鸣大放,衬得中间黄色花蕊明媚耀眼,朵朵水仙摇曳依旧,一簇一簇如浪波起伏,绵延无尽。虽说乍看起来脱俗清丽,可看久了即有种快要把人拉陷进去的错觉,使人心生异样。

    这也是我不喜看那些水仙花的主要原因。

    不如寻常往大殿方向前进,蓝天穹领着我们,是往左拐了过去,朝花海深处迈步。

    兴许是知晓有人接近,花朵很自动地往另一处摆了过去,挪开了一地空间落足,等脚离开了才又归原位,就这样沿路接续着。我不免讶异,这事搁在以前我是从未发觉的,而钕渚则是更加吃惊,好奇心一起,蹲下身就想去摘一朵把玩看看。

    “——且勿如此!”

    周楚为突然一声喝止,是冲过来急拉住钕渚腕部,皱眉低声道:“此花非比寻常,不可贸然行之。”

    话才刚说完,那花突然左右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后,紧接着竟自行拔了根,往更浓密地花丛处窜了进去。

    也不知是否为错觉,我在那水仙花上头依稀看到了……眼睛?

    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狂起,这真是悚然到不行。

    瞧见此景,钕渚一时愣住,小脸刷白,似是被吓到了,有些木然地点点头。

    发现后头出事,蓝天穹已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他微蹙起眉,瞧了钕渚一眼后是冲着我们三人提醒着:“此处已然接近捷径处,乃是灵气富饶,有些植物修得灵丹即转化成妖,其实力不容小觑,可相信只要不自行招惹,便不会陷入险境。”

    “……虽说不至于丧命,但也不代表可以如此大意,”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面色一沉,视线缓缓扫过我与钕渚,尤其是在钕渚身上滞留了好一阵子,嗓音是严肃无比,“请你们务必注意,否则鲁莽之举只会叫人失望透顶。”

    话说完,蓝天穹这才收回目光别过头继续大步前进。

    知是自己太过不小心,钕渚低着头,咬着下唇,是好生惭愧。

    不想仙尊也有如此严格的一面,我有些不忍,正想动作却被司命捷足先登,周楚为静静地贴在她身旁,低语了几声,似在出言安慰。

    这局面有点尴尬,我瞅了瞅后边又瞧了瞧前面,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往前头靠近一些。

    似是发觉我接近,蓝天穹步伐缓了一些,是侧首轻问:“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我眨眨眼,深以为这话问得古怪,比起后头钕渚我还真没怎么了,是立即摇摇头,诚实以答:“回师叔,弟子无事的。”

    “无事便好了,”蓝天穹浅浅勾起嘴角,却是有些勉强,无话了半晌,他忽地长叹一声,瞅我一眼低问道:“……母儿可是觉得师叔对渚儿太凶了不成?”

    瞧我被这问题问得怔住,他一脸懊恼,又开始不自在了,单手握拳轻咳了一下,目光飘移,“师叔又唐突了,还请母儿别在意才是……”

    我忙摇头答:“师叔拘礼了!弟子真不在意的!”为了防止仙尊再度废话,我还举起双手,一脸诚恳,以极夸张的动作表明我的立场,免去之后拖剧情的客套戏码。

    岂料这举动竟让蓝天穹笑了,而且是难得地哈哈大笑,他拍了下我脑袋,似忍俊不禁地道:“母儿你真是有趣,果然可爱得紧。”

    此话一落是格外响亮,只因后头那对听见仙尊朗笑后便陷入沉默状态了,使得这不轻不重的音调意外清楚。

    感觉背后强烈的扫射光波,我没胆转头,仅动了动下颔,嗓音平板答道:“师叔您谬赞了。”

    话说完即视线笔直向前努力学着司命装逼,巧妙地移动身子与仙尊不着痕迹地拉远了些距离,怎料此次蓝天穹却主动向我凑近了,是闲聊道:“其实这捷径是师叔与子决共同发现的,以前永华明师祖在世时,我俩受不了他老人家唠叨,常常自个儿躲了起来,躲着躲着有时还跑到了些禁地,历经过好几次生死关头,所幸最后命大无碍,且累积了许多宝贵经验,才修得到现今这个境界。”

    听他又提起了洛子决,我不由感到兴趣,到底神经病底细如何?兴许能从仙尊这儿挖掘点猫腻出来,偷瞄后头已有刻意落后的现象,我心思一横,决定问个保险点,却也是我这段日子一直不明白的问题,“敢问师叔,有个问题弟子甚感不解,不知师叔可否解惑。”

    蓝天穹一副想都没想的样子,“母儿但说无妨。”

    “那就请恕弟子直言了,”我一脸正色,是小心谨慎地问:“不知师叔可知我师

    傅为何那么不受人待见?而弟子的师兄师姐可真是因入魔而死?还有师傅他的实力……”

    其实根本不怎么样对吧!!!!

    奈何碍于礼貌我无法把这话完整说完,只能憋在心里头默默腹腓,两眼死盯着仙尊耐心地等他答案。

    听我这样问着,蓝天穹一时半会儿也有些愣住,脚步甚至还顿了一下,似在思考如何回答。

    可这迟疑仅一瞬而已,过没多久即弯唇而笑,步伐稳健,姿仪如常,是答道:“你师傅他是好人,而且他很强。”

    他语气讲得笃定,我却是无法接受,正想继续追问,却见他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是立马顿下脚步,表示:“找到了。”

    一语落下,仿佛通关密语般,乃是一阵山摇地动涌现,耳畔响起阵阵锐利尖叫,周身无数水仙花仓皇逃窜,大风呼啸而起,黄土滚延卷沙,转瞬间,于我四人所立足之地已是一片空旷,再也没有任何水仙花的迹象。

    我这头还搞不清楚状况,怎料脚下突然一陷,低头望去,土地竟龟裂成一大沟堑,下头深处有河谷激流,蜿蜒崎岖,此时乃是落足踩空,人直掉下去,根本不及反应!

    ——你妈这究竟算啥劳子鬼捷径!?身子眼看就要遁入水中,却在即将触于波面的瞬间整体画面忽地放慢,且渐渐趋于停止,宛如被冻结似的,我人就这样飘浮在了半空之中,荡起的波滔凝固着,差一瞬即溅上我的脚踝。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眼前的景物开始急速瓦解,什么沟堑急流、陡峰峡谷均散落成一块一块零星碎片,待消失殆尽之后,伴悬而来的竟是一抹巨大黑暗迎面垄罩,带着一种欲吞噬精光的猛烈劲势,朝我狂卷而来!

    见于此景,我转过头就要落跑,奈何身子根本动弹不得,正着急着,一股强风突然横到我跟前,拉着我朝另一头带了过去,不过一刻光阴,有洁白衣袂翻飞铺展,足尖点落,蓝天穹人已是跑到我跟前,回头朝我问了一句:“无事吧?”

    我这头还一愣一愣的,就见他一个俐落回身,浑身灵压释放,指尖法诀迸出,风元力腾起,旋出个巨大龙卷,朝着黑光就是撞击而去。

    “赶紧走吧,这顶多只能拖个半会儿而已。”

    探手拉过我就是御剑而飞,快速而笔直的往前疾驰,我人在他后头正想着怎么不往上飞高点些,只见眼前一暗,这才惊觉上空已成整团渺茫雾色,霾烟无尽延伸,只可透出点淡淡光亮。回首一看,伴随着景致崩裂扭曲,黑洞仍旧紧追不舍,贪婪地仿欲咽吞整个空间!

    “且抓稳了。”蓝天穹示意我拉紧他的衣摆,脚下速度是越发增快,忽地一个往下俯冲,再来个急转朝右方而行,一座圆弧拱门即出现在了远方,仿佛向我们招手似的,其周身闪烁着大红光芒,如野火般明亮突兀。可不知怎么着了,随着我们的接近那拱门竟开始晃动,且那亮度是越发靡弱,一闪一闪地,仿似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糟糕!”

    似是发觉不妙,蓝天穹惊呼一声,我回首再看,此时黑洞已然逼近在后!再不快到出口必定完蛋!

    手里力道加紧,终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叔!”

    于千钧一发之计,几乎是可以感觉到黑暗喷蔓于背脊那可怕气息的同一瞬间,我们总算冲进了拱门,连同一声轰隆巨响,漫天尘灰洒散,不用回头,也知拱门已然崩塌。

    唸了一则法诀,蓝天穹手握火折子,眼前展开的是一窄小甬道,似是放开神识确认并无危险,他这才转过头,把火折子递给本先啥都看不到的我。

    我不由疑惑,“请问方才那是……”

    “虚无风暴。”

    蓝天穹皱眉,收回佩剑便是扶着我走到地上,盯着我一脸严肃道:“虚无风暴可以扭曲任何空间,破坏撕裂万物,原是仅存在于灵气微薄之地,怎料这绝尘境竟也有虚无风暴,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看来此次恐是有些大意了‵,都怪师叔思虑不周……”

    一听此言我也忍不住蹙眉,想起钕渚,如今俨然分散,心思更是一沉,“那师叔以为钕渚他们……”

    “应是无事。”

    蓝天穹眉头略展,从袖口掏出了张符箓,在我跟前示意道:“此乃双生符,渚儿那头儿也有一张与我相连感应,若遇不测,符禄即会双双自爆保身,眼瞧这纸无恙,看来暂且是无事的。”

    我点了点头,对于钕渚万能大难不死这点是用不着怀疑的。不过眼盯着那符,我还是不由腾起了抹小小羡慕,再一次感慨着如果我师傅是这厮该有多好,奈何天命折磨……

    “姑且继续往前吧。”

    收回符箓,蓝天穹把视线放回甬道,表示着,“此地不宜御剑,改以徒步而行较为妥当。”

    蓝天穹这话说得没错,眼前这甬道乃是一人半等身高度,其宽则勉勉强强容二人并肩而已,实在不适合御剑前行。

    我点了点头,跟着仙尊往前行走,这条通道十分阴暗潮湿,岩石上布满了许多青苔绿藻,仔细一瞧,竟发现上头淌流着些许不明黏液,或黄或绿,隐隐发出股腐臭之味,步伐走至更深处,更可发现类似动物换皮后所留下的干枯产物,遍地凌乱堆叠着,还要留些心神以免踩个正着,整体而言是越看越觉得反胃,直让人头皮发麻。

    从没见过如此恶烂的光景,我惴栗着问:“师叔……你确定这里头安全吗?”

    想到这里我就不明白了,仙尊怎么会知道要往拱门那头逃去呢,可等会儿他的回答就轻易解决了我的困惑,“……母儿莫担心,这地以前师叔是来过的。”

    他勾勾唇角,解释着:“绝尘境乃是由八域组成,而八域所藏有的宝物并不相同,所设的挑战想当然也是不一样的,方才瞧见的拱门即是用来串连每域用的,是为每域的必经入口,待一域闯完之后即可通得下一域,如此达八域止步。遽闻通得八域者,可座拥无数财宝,直接飞升成仙。”

    看着仙尊还站在我身边,想来是没有闯关成功啦,没等我问,蓝天穹即道:“这事上还无人能通得八域,想当年师叔与子决也只有闯到第七域而已,没能亲眼瞧见全八域,倒也着实可惜。”

    话说到这里,仙尊眸底荡过一丝感慨,唇角泛起抹若有似无地苦涩,是低喃着:“只无奈,如今许多事已与从前不同了……倒也是委屈了子决……”

    随之而来的是一抹漫长喟叹,里头有着化不开的愁思。

    眼瞧见这情形,我是更加纳闷了,到底神经病以前干了神马大事可以让仙尊流露出如此明媚又忧伤的文艺神情呢?就算要摆也弄错对象了吧!直叫钕渚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