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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百五十五章 心思
    “那就解了湘辉阵,鲲池坛不动便是。”颜娧再认真不过的看着两人,继续说道,“如果因湘辉阵使得入戏秘盒的效果不如预期,皇祖父醒来作甚?”

    舒赫张了口又闭上,心知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厉耀入戏秘盒前已病入膏肓,此时唤醒他的确不是好事,真醒来熬不熬得过今年冬天还是两说呢!

    “妳这脑瓜子里怎么想的都不太一样?”舒赫想夸又夸不出口,深怕一夸下去小师妹反了天,不知飘哪儿去了。

    对!身处异地绝对不适合夸,等着回北雍再夸。

    “我来救人,不是来认尸。”颜娧这话直白得不能再直白,嗫嚅说道,“如果可行,我也想将姑太祖母也送进戏秘盒呢!”

    人死灯灭,一辈子位居高位,享尽人间荣华又如何?身旁少了可心之人,终究不过是百年孤寂,为何要拿世俗眼界这种东西怜悯迟暮老人?

    舒赫陶苏:……

    “小师妹啊!妳...可有问过承昀?”舒赫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

    “我姑太祖母的事儿问他作甚?”颜娧满脸疑惑不解。

    舒赫陶苏:……

    艰涩的咽下一肚子想念叨的冲动,舒赫清清嗓子道:“老道出宫找找湘辉阵的解药。”

    早知晓小师妹脑袋清奇,否则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撼动了整个归武山,与现在的晓夷大泽,在她心里既已决定受人之托,剩下的仅有何时能完成嘱托,余下的,包含她的安危都可以被纳入再议的范围。

    “有劳二师兄了。”颜娧扬起可人微笑答谢。

    尴尬地回望心大的小师妹,舒赫别有深意地眨了个眼看向陶苏,得了个几不可察的颔首后,便再次跃出花窗乘着夜色离开皇宫。

    ……

    长成至今没有富贵荣华的浸酿,也是衣食无忧的环伺,厉耿何时有过落魄颓废?

    趁着斗茗之际,带着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千里奔袭返回晓夷大泽,谁知没先遇上谁,偏偏先遇上了单珩。

    即便他隐密地从看似无人监视的后山离开归武山,也没逃过单珩的眼线?此时也才真正相信为何裴家人一步都不敢松懈对他的保护,原来他那叔父始终没放弃啊!

    本以为躲藏多年终究难逃一死,单珩竟只是将他带回京城交给厉煊,一连提心吊胆了几日,未料想也仅仅只有关押。

    大意了!竟是他自投罗网!

    厉煊也是耐得住性子的狠人,都被关押在柴房数日也不曾来探望过一眼,每日一瓢水两颗白馒头便将他打发了,哪能比得起他在归武山的生活?

    甚至连问一句意欲何为也没机会,几次出逃未果,当真后悔也来不及了……

    算算日子斗茗应该已结束,他也想不透为何厉煊仍不相见。

    咿哑——

    老旧门扉被开启之声换回了厉耿的注意力,为灰暗潮湿的室内带来唯一的光明,厉煊以袖虚掩着口鼻,轻蔑冷笑毫无遮掩地溢出薄唇。

    “靖王爷?怎么落得这番田地呢?”

    “阿煊既知我...本王...是谁为何还要关押我?”不习惯地自称溢出口,厉耿努力想为落魄的自个儿找回一点气场。

    “关押?”厉煊侧蹲在他睡了几夜的草堆旁,睥睨问道,“我这不是好吃好住的供着?”

    虽早怀疑晓夷大泽一事有那么简单,事情扯破在面前时,心冷得叫人扼腕,原来承昀一直耍着他呢!

    难怪晓夷城那双眉眼特别眼熟,不是他师兄的宝贝小媳妇还有谁?后来酒楼、王府里的替身定是相同的方式找来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相似之人?小媳妇根本不是裴家所出,哪来的相似一说?

    “你——”厉耿本想指责又收回了气焰,在人屋檐下如何不低头?

    “王位都可以让给别人坐,你还有什么你?”阴沉的眸光扫过厉耿喉际不断滑动的喉核,厉煊冷冷笑道,“我现在杀了你,那人正好可以完全掌控晓夷大泽不是?”

    “本王不知道你说的谁。”厉耿撇过脸不回答问题。

    他脑门清醒的,能听得出两王仍处于臆测,虽知晓夷大泽的王爷另有其人,仍无法明确知晓究竟何人取代了他而来。

    单珩抓着他没要了他的命,定也晓夷大泽已非奕王能左右,真正的靖王掌握在他们手里才能有再掌控晓夷大泽的机会。

    思及此,他鼓起勇气,厉色问道:“将本王困在此处,于你什么好处?”

    “偌大京城掌控在我梁王府手里,还需要从你那儿取得什么好处?”饱含杀意的大掌毫无预警地掐住厉耿颈项死死抵在草堆里,嗤之以鼻的问道,“没了你,阿行不是更好控制?”

    厉耿进气多出气少而涨红了脸,不停想扯开厉煊掌控未果,许有没有离死亡如此接近的恐惧,眼底顿时也充满了血丝,直至几乎快晕厥过去,厉煊才将他弃若敝屣般地抛在草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得来不易的活命机会。

    好容易找回嗓音,死命抓着厉煊直缀,厉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要动阿...行...”

    阿行好不容易考上北雍恩科,此时将他带回东越,岂非要他重新开始?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于他并没有好处,真要回来也得等他全面掌控晓夷大泽,生命没有任何威胁之时。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也会在意手足之情。”厉煊长臂一挥甩开了直缀上的乞求,单手负于身后,冷冷道,“不动他也行,说说到底是谁在晓夷城?”

    “裴家人。”厉耿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答案要是能让我满意,你以为将你关在此处作甚?”厉煊又绽出一抹冷笑,屈膝抵在厉耿胸臆上,讥嘲问道,“不过,你能让不过问朝堂之事的裴家,为你淌这浑水的确不简单,难道归武山那个小主子也在此地?”

    若非他从承昀那儿以师兄弟情谊换来的支末讯息,再混合单珩给的消息来判断,还真会被裴家摆出的大阵仗给唬弄,满腹怀疑得不到验证心里正烦着,得了多年照抚的厉耿凑上来要给答案,不问对得起自个儿?

    “你说的是阿娧?”厉耿讶异地抬眼。

    东越谁人不知厉煊纵横花丛,难道对那心黑的小丫头有了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