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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风起天阑,伪面君子三尺剑 第463章 抱紧我
    兰景煌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奈何赖笙歌压根没有要继续理她的意思。无奈之下,她只得靠在一侧的树干处小憩。看样子,事情严重了。

    也不知父亲,如今怎样?

    一封家书,只道家父病重,速归,并无言及其他,到底是何用意?

    不过现在有伤在身,养精蓄锐,才是她最迫切要做的事情。

    天亮的时候,赖笙歌睁开眼,乍见身边没了兰景煌的踪迹,先是仲怔了片刻,随即恢复了最初的淡漠。

    起身,见篝火燃尽,才算放了心。

    劫数难逃。明知是她的劫,他还是不肯死心,偏要去京城看一看。若然像千成所说,劫数该由千寻与楼止自己化解,自种因自食果,也不过是虚梦一场。

    轻叹一声,背起一侧的焦尾琴,缓步朝着林子外头走去。

    马蹄声慢慢吞吞而来,及至他的跟前停驻。

    赖笙歌抬头,却是蹙起了自己的眉头。

    昨儿个夜里的巾帼女子,成了今日马背上的清秀俏佳人。一袭黑色的罗裙,衬着她精致的五官,越显凌厉之气。

    翻身下马,兰景煌牵马走到他跟前。扬唇一笑,“怎么,觉得很惊讶?你不是知道我是女子吗?既然身为男儿的兰景煌回京是要命的。那么女子呢?小女子会否逃过一劫?”

    不可否认,她如同开在暗夜里的玫瑰。分明一身的刺,却骨骼清奇。越显迷人。

    飒飒英姿不减,眉目如画依旧。

    这便是兰景煌。

    战场上的磨砺厮杀,让她散发着有别寻常女子的傲然气息。若然凝眸,顿生威严之气。既有男儿的威慑力,又有女子的妩媚娇艳。

    “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我带你走。”兰景煌笑着。

    “不必!”赖笙歌从她身边走过。

    兰景煌低眉一笑,“还没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

    音落,她骤然转身,突然扣住了赖笙歌的腰,直接以内劲托他上马。纵身飞跃,稳稳落于马前,眉目陡沉,“抱紧我!”

    语罢,赫然勒着马缰。

    一声马鸣,赖笙歌险些落下马背,幸而被兰景煌侧身一把拽住,“抱都不会吗?”说着,顾自将他两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抱紧!”

    赖笙歌脑子嗡的一声,眉头皱得越发生紧,低眉不敢思议的望着自己置于她腰间的手。身为女儿家,竟没有半点矜持,反而……更显大方豪气。

    听得她一声厉喝,“走!”耳畔冷风呼啸,已策马狂奔。

    换上女儿装入城,自然是极好的。常人只道将军府有个二公子,唯独府中少许人知晓,所谓的二公子,实则二小姐。

    兰景煌带着赖笙歌一路狂奔,已然坐在马背上,赖笙歌也无法拒绝,甚至于她从未给他拒绝的机会。

    她雷厉风行惯了,战场上指挥作战惯了,哪里会像寻常那般懂得人家的肯与不肯。巨池圣号。

    及至入了夜,兰景煌才带着赖笙歌回到将军府。

    下马的瞬间,她愣在门口半晌没动。

    满目白绸,恢弘的将军府门前,悬着两盏白灯笼,上头斗大的奠字刺痛了她的双眸。唇线紧抿,眸光微寒。

    然则这种仲怔也只是片刻,须臾她快速恢复了清醒,“家中有事,不便迎客,你让人给你找个地方,你可以暂且安置下来。”

    赖笙歌转身便走,“不必了,有缘自会相逢。”

    如今家中变故,兰景煌自然明白,朝堂必有大动,留下赖笙歌未必是件好事。若然……只怕也会牵连无辜,所幸任赖笙歌自由来去。

    却是回头朝着远去的赖笙歌道,“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赖笙歌头也不回,消失在长街之上。

    牵马从后门进去,兰景煌快速换去女儿装,恢复成最初的利落男儿装扮。管家早早准备好了一切,见着兰景煌更是老泪纵横,领着她直接去了灵堂。

    偌大的灵堂上,长明灯不熄。

    然则兰辅国的棺椁早已在兰景煌达到之前下葬,圣旨恩赐,金顶玉葬,那是莫大的殊荣。并大肆嘉奖了兰家,什么都赏赐,唯独……只字不提兰家军大权,不肯将兰家军大权交付在她手中。

    这意味着什么,兰景煌比任何人都清楚。

    天,要变了。

    扑通跪在兰辅国的灵位前,兰景煌没有哭,只是原本失血微白的脸,此刻更是惨白无光。三柱清香,三个响头,披麻戴孝。

    “我爹临终前,可有什么交代?”她哽咽着,眼底噙着泪,却始终不肯落下。

    管家急忙走出灵堂,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快速回来,将一封信塞进了兰景煌的手中。她一怔,“这是什么?”

    “将军走得突然,老奴只在将军的枕头底下,找到了这个。”管家道,“当时也不敢宣扬,赶紧收着了。只等着小姐回来,交给您。”

    枕头底下?

    兰景煌骇然蹙眉。

    若然是服毒自尽,何必掩掩藏藏?

    难道其中……

    她快速打开来,却只见父亲遒劲有力的八个大字——天下为重,切莫报仇。

    眉,赫然扬起,“我爹临终前,都有谁来过?”

    管家一怔,“十三王爷来探视过将军,不过王爷走的时候,将军甚好,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口,才压低声音道,“王爷走后,将军便将自己关在了房内。老奴侧耳听过,将军在房内又哭又笑。”

    “什么?”兰景煌瞪大眸子。

    管家煞有其事的点头,“是,将军又哭又笑,说什么兰家一脉尚存。后来就什么声音都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家人们给将军送早膳,发现并未动过,以为还在睡。后来送药,发觉还是没有动静,这才……”

    他拭泪,到底也是将军府的老人,自小跟着兰辅国,如今……

    兰景煌面无表情的起身,定定的望着父亲的灵位,想起了路上遭逢黑衣人行刺,险些殒命半道。有人不想让自己回来,所以干脆痛下杀手。

    她深吸一口气,垂眸敛去眸中精芒,“别教人知道我回来了。准备一下,待会悄悄随我去看看我爹。”

    管家一怔,随即颔首,“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