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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拜访侠医
    长安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和城外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春闱结束正是暮春初夏交替之际,距离梅雨季节还有一个月的样子,刚进明德门,喧嚣热闹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行人如织,川流不息,城门两侧小摊商贩的叫卖声起此彼伏,一队数百头骆驼组成的商队正缓缓而行。

    两边是茂盛浓密的大树和高大坚固的褚红色坊墙,正中是一条笔直宽敞的朱雀大道,一直通向远方,在大道尽头便是雄伟壮观的皇城和太极宫,新绿柳枝在风中摇曳,宫阙与亭台相映成景,金碧辉煌的宝塔穹顶和飞檐翘角映照在清晨的万道霞光之中。

    华兴的心胸也随着气势恢宏的大唐都城而变得开阔起来,这里将是他新人生的起点,不管前途是风雨兼程还是阳光灿烂,他都将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唐长安城总体上是中轴对称的格局,布局极其整齐,规制严密,全城以南北方向的朱雀大街作为中轴线,东西两侧整齐排列着数目与面积相等的坊市。街衢与坊里整齐地并排在一起,东西向与南北向大街成网格状交叉。将外郭城进行网格式分区,每个网格就是一个坊里。皇城中的12条大街呈相互交错状,将皇城地区进行网格式分区。宫城、皇城、外郭平行排列,以宫城象征北极星,以为天中;以皇城百官衙署象征环绕北辰的紫微垣;外郭城象征向北环拱的群星。因此,唐人有诗赞叹“开国维东井,城池起北辰”。

    外郭城内有南北向大街八条,东西向大街十四条。街道的两侧都设排水沟,并种植榆、槐等行道树。其中通往南三门和连接东西六门的六条大街是主干道,宽度大都在百米以上。最宽的朱雀大街达155米,是城市的南北中轴线,以之为分界,城东属于万年县,城西属于长安县。当然外郭城内还有最重要的两座市场——东市、西市,两市一东一西各占两坊之地。两市大小几乎完全相同,南北长约1025米,东西宽约927米。市场有围墙,开八扇门,内有井字形街道和沿墙街道,将市内分为九区。每个区都四面临街,店铺沿街而设,有饮食店、珠宝店和手工业作坊等。长安城的商业大都集中在这两座市场,其它各坊内也有一些零散的商业设施。

    华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看——金光门怀德坊,临近西市。接着逢人问路,不走大街,穿行小道里弄,经过四五个里坊,来到一个坊外。他举目观瞧,见坊门上挂一横匾,上写“怀德坊”三字。旋即整顿了下装束,来到坊门前。门边的塾中坐了一个老卒,见他上来,从屋中走出,和善地问道:“君有何事?”

    “在下上洛华兴,特来拜见此居陶公。”说话间,华兴从包袱里拿出路引递于老卒。

    老卒接过路引看了看,便站直了身子,问道:“可是赶考的乡贡士子?”

    “正是。”

    “唉呀,请恕小人眼拙。”老卒诚惶诚恐,撩起衣袍,就要行跪拜之礼。

    华兴拦住了他,笑道:“老丈不必如此!敢问陶公在家吗?”

    “君随我来。”

    老卒在前引路,领着华兴来到陶家院外。

    怀德坊中等大小,六十来户住民。陶家在里巷深处,面南朝北,院落不大,黄土为墙,柴门虚掩。老卒请华兴稍等,上前将门推开,立在阶外,恭谨问道:“陶先生在么?”

    华兴往院中打量,见屋舍的房顶显露在外,为悬山式,复瓦。屋边有一桑树,半截树干和萧瑟的枝杈亦露出墙外。他转顾左右,大约因暮春天时寒峭,又或因西市开市的缘故,巷子里行人寥寥,小风掠过,隐有声响。有一个小孩儿可能是听到了马嘶,从不远处的一个小院中探出头,跐溜着鼻涕,偷偷地在看他们,碰上华兴的视线,忽地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等了片刻,又悄悄探出。

    华兴觉得有趣,刚想笑,听到院中有人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女子答道:“家君在家。……是门塾张翁啊,快请进来。”听其声音,甚是清朗。

    华兴将笑容敛回,整整衣袍,

    说话的女子从院中走出,用手攥住袍袖,向华兴作揖。

    华兴还礼笑道:“上洛华兴,见过姑娘。”

    此时抬头瞧见此女,只见身着一袭暗红色留仙裙的她,朱唇皓齿,流光溢彩,荣光焕发,即便是淡淡的妆容,却显的她更加眉清目秀,卓尔不凡,出尘脱俗,就宛如一朵不可亵玩的白莲般,美丽妖娆的同时,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哦?华君?君随我来。”女子引着华兴进入院中,老卒自行退下。

    入得院内正对面有三间屋舍,样式是常见的一宇二内。西墙处有个厨房,那棵桑树便耸立在厨房的边儿上。东墙是猪圈、鸡埘,茅厕。院内的地面虽为泥土地,没有铺设砖石,但很平整,清洁干净。

    女子入内禀报,不多时出来,说道:“家君请华君登堂。”

    她引着华兴来到堂前阶下,请华兴先行,华兴逊让,如此谦让三番,二个人一同登阶。东为主位,西为宾位,女子从东边上,华兴从西边上。走完了这一套主人迎接客人登堂的礼节,华兴进入堂中。

    微风带着院子里的花香吹进了小客厅,堂内布置颇有汉风——没有椅子,只有坐席。堂内除铺陈了几面坐席、放了几个矮案外,别无长物。东边临窗的席上跪坐着一个男子,正就着阳光观看手中的书册,听到华兴他们进来了,轻轻地将书册合上。

    华兴拜倒在地:“兴拜见陶公。与公城郊一别已有三月,公且安康?”

    陶寒亭三旬年纪,着一袭白衣略带水墨样式的花纹,他身材消瘦,脸部轮廓不深,两道漆黑的浓眉十分醒目。他看着华兴,对陶寒亭而言自己行侠仗义救过的人太多了,江湖人送“白衣孟尝”之美名,他没有答话,而是看着华兴,这个年轻人有一张北方人棱角分明的方脸,高额头,高颧骨,高鼻梁,深深的眼窝中秀丽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真是个俊俏后生。

    陶寒亭祖上为断狱之官,清廉数代,是以陶寒亭自小立下了为民立命之愿,在读书之余,又学了岐黄之道,只因几次科考不曾使好银钱,是以一直不中。而后陶寒亭便和妻子在长安为人救死扶伤、写状申冤,夫妇俩美名传天下,日子过得也很快哉。

    说起华兴与这陶寒亭的渊源还得从三个月前,华兴染了风寒病倒在长安城郊客栈说起,陶寒亭当时为一贫户看病,路过客栈时,见掌柜怕华兴死在这里就要轰走时,他怀着一颗侠义之心,路见不平施针相助,治好了华兴,所以怎么说也是华兴的恩人,不管是重生的华兴还是原来的华兴。

    陶寒亭行侠仗义不求回报这是他的事情,但是华兴两世为人更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好在陶寒亭在京城周围名气很大,特别是在底层民众之中人气很高,华兴很快就打听到了陶寒亭的住址,所以才有了这次拜访。

    “陶公,我冒昧前来拜访,已经很是失礼。你能百忙之中抽空接待,令人感激不尽。陶公于我有再生之恩,兴铭感五内!”华兴打断了陶寒亭的思绪,下拜道。

    陶寒亭笑了笑,正准备说话,那女子已经端了茶进来,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两个茶碗。接着立在下手。

    “盛国啊,喝茶。”陶寒亭示意。

    盛国是华兴的字。

    华兴点头应允,这两杯茶里面一杯是白水,另一杯则是清茶。华兴一大早赶来,还没有喝过水,看到有白水,就觉得真的口渴了,他端起白水一饮而尽。那女子在华兴背后站着,看到如此,脸上显出微微嘲笑的神情。陶寒亭瞪了女子一眼,然后端起白水也是一饮而尽,然后挥了挥手。女子把装漱口水的茶碗撤下,陶寒亭这才端起茶碗,“喝茶。”

    两人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陶寒亭这才问道:“春闱如何?”。

    “因病未能应试。”华兴答道。

    “那有何打算?”陶寒亭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