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敬尧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手里的那把枪上面。

    眼看着她把枪口往上提，对准芷兮，他的目光暗沉下来。

    “叶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哑，“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好了。”

    叶姝彤又把目光投向他。

    赫敬尧沉默而隐忍的和她对视着。

    她忽然笑了起来：“赫少爷，你应该很生气吧？霍二少说，和你做敌人，我会更没有胜算。可是……我终究还是成功了一次，不是吗？”

    赫敬尧淡淡的勾起唇角：“是的，当我意识到自己上当的时候，的确非常生气。叶小姐，你很厉害，是我小看你了。作为对手，从此以后我会给予你更多的关注。”

    叶姝彤呵的笑了一声，笑完以后，忽然又有些难言的心酸和惆怅。

    她一直以来的不甘心，似乎并不曾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化解，她本以为，自己听到这句话会很得意的，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好像忽然间，她所坚持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认命……

    呵，她发现，苏芷兮这个女人竟然也能说出让她无法反驳的话来。

    她想了想，忽然又对芷兮说：“赫少夫人，你不害怕吗？假如有一天，你的运气不在了呢？”

    芷兮笑了：“那就到时候再说，我从来不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而忧虑。”

    就算当初她还担心赫敬尧会不会有一天病好以后就不再要她的时候，她也不会时不时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还真是豁达。”叶姝彤冷笑了一声。

    芷兮忽然笑眯眯的说道：“也许这就是敬尧喜欢我喜欢的不可自拔的另一个理由呢？叶小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美貌可能褪色，身材可能走样，财富可能缩水，假如因此就患得患失，那得多累。”

    “那么，假如失去一切的人变成赫敬尧呢？”叶姝彤恶意的笑着，“外貌，身材，才华，家世……假如他都没有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吗？”

    “会。”芷兮毫不犹豫的说着，“因为我爱他，本来也与这些无关。”

    叶姝彤嗤笑了一声，明显不信。

    “你说的这些，或许是一开始他吸引我的理由，但不是我爱上他的原因。”芷兮轻轻的笑了起来，“我会爱上他，是因为他的包容与体贴，是因为他让我知道自己也是值得爱的，是因为他教会了我自信与勇气。这样的赫敬尧，才是我爱上他的真正原因。”

    赫敬尧安静的听着，漆黑而专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叶姝彤似乎又被噎了一下。

    “那么，我倒要看看……”叶姝彤的笑容带着几分轻蔑，“你们之间的感情能持续多久。”

    “是啊，所以叶小姐可千万别让我死，不然敬尧会一辈子记住我的好，你永远是争不过死人的。”芷兮诚恳的说道，“只有我活着，你才有机会看到我们成为一对怨偶啊。”

    叶姝彤听着她的话，忽然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