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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5章 为情所困
    颜子清觉得这样不妥。

    可好奇心不受控制,他拉了徐歧贞的抽屉。

    然而,抽屉是带锁的。

    颜子清更加心痒难耐了。一想到她的文字里可能会有关于他的种种,那种期待感几乎把羞耻和理智都冲光了。

    他拿过了徐歧贞放在梳妆台上的发卡,三下两下就把锁给打开了。

    里面没有零散的稿纸,只是一个空本子,以及码的整整齐齐的书信。

    信很多,全是空白的信封,没有写收件人也没有写地址,而信封里面则很充实。

    信封是封好的,用浆糊沾上了。

    颜子清只犹豫了三秒,就撕开了一封。

    开头这样写着:阿绍......

    颜子清一连撕了五封信,全是写给顾绍的,他就死心了。

    他看了起来。

    信上写她的心情和琐事。她把自己的日常,一点一滴写信告诉顾绍,但这些信她又不寄出去。

    她偶然心情很好,偶然会很忧伤,但全部跟颜子清无关。

    她没有在信里提过他,甚至不提颜家的生活,只说她的餐厅。

    颜子清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上百封,把整个抽屉排得密密麻麻,都是她嫁到颜家之后写的。

    他用力阖上了抽屉,把他拆掉的那五封毁尸灭迹,然后重新锁好抽屉。

    他一连抽了好几根烟。

    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顾轻舟打过来的。

    “正月十四是玉藻生日,她满八岁了,舅舅和舅母一定要来。”顾轻舟道,“礼物要隆重。”

    颜子清道好,然后又想起玉藻的另一个舅舅顾绍。

    他突然很想一枪毙了顾绍。

    玉藻的生日是大事,顾轻舟和司行霈请了亲戚朋友,颜子清也带着徐歧贞和孩子们去了。

    果然,顾绍也在。

    徐歧贞依旧不看顾绍,只在颜子清身边,可颜子清的心情却很糟糕。

    中途,颜子清去楼上的休息室抽烟,顾绍也去洗手间。

    两个人就遇到了。

    顾绍跟颜子清打招呼,颜子清突然站起身。

    他这个模样,像是要打架。

    论起打架,顾绍是不怕谁的,虽然他看上去斯文,身手却很好。

    “......我得罪你了吗?”顾绍蹙眉问颜子清。

    他自负很妥善处理了他和徐歧贞的关系,他没有给过徐歧贞希望,也没有越界。他一直很尊重徐歧贞,也尊重她和颜子清的婚姻。

    颜子清突然这个态度,让顾绍有点费解。

    “你没有吗?”颜子清冷冷道。

    顾绍的存在,就是对颜子清的挑衅。正如一年前徐歧贞所言,她心里仍是有顾绍的,至今未变。

    颜子清一想到这些,就恨不能一拳砸烂墙壁。

    “我想不到哪里得罪了你。”顾绍也冷了脸,“如果你真想打架,不如挑个时间。今天是玉藻的生日,我不想毁了气氛。”

    颜子清正要说话,顾轻舟就上楼了。

    她把颜子清和顾绍的话都听到了。

    她对顾绍道:“阿哥,你先下去吧,我跟三哥说几句话。”

    顾绍点头,先走了。

    他一走,顾轻舟就拉了脸:“怎么回事?”

    颜子清转身要走:“私事。”

    顾轻舟拉住了他:“站住,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子清不想多说。

    顾轻舟就直接问:“还是因为岐贞吗?”

    颜子清抿了抿唇,下颌线不由收紧:“说了没事。”

    “颜子清!”顾轻舟的声音猛然一拔,“你明知道这是你和岐贞两个人的问题,跟我阿哥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因此找我阿哥的麻烦,就会落于下风,更加一败涂地,而我也会拉偏架。”

    他被顾轻舟吼了这么一嗓子,人是清醒了不少。

    他的确是把自己的问题,放在了顾绍身上。

    岐贞的信,如果寄出去了,如果顾绍也回信了,那么他可以怪顾绍,甚至可以怪徐歧贞。

    但是没有。

    徐歧贞的信放在抽屉里,甚至上了锁。是他自己非要偷窥,结果看到了自己一直都知道的事实,却又不高兴。

    他和岐贞结婚的时候就表示过,自己不介意岐贞爱慕顾绍的事,怎么如今要迁怒到顾绍头上去?

    颜子清坐下,不言语了。

    顾轻舟也柔和了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颜子清:“抱歉,给你添堵了。”

    “没有,你送的木牛流马玉藻非常喜欢,是所有礼物里最喜欢的,比她阿爸送给她的小火车都喜欢,还说要拿到学校去显摆。”顾轻舟笑道,“谢谢舅舅一边为情所困,一边还如此用心送礼。”

    她不等颜子清回答,转身就走了。

    她离开之后,颜子清沉默了很久,扪心自问:“我......为情所困吗?”

    他下楼去坐席。

    坐席的时候,他正好坐在顾缨和陈胜己夫妻俩身边。

    有一道桂花糖芋苗,顾缨就往顾绍那边推了推:“阿哥你最爱的桂花糖芋苗。”

    颜子清就想起来,徐歧贞每隔几天就要做这道甜点,非常用心,然而她自己并不是很爱吃。

    原来在这里。

    颜子清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他心里堵得厉害。

    他甚至不再看徐歧贞。

    徐歧贞和他说了两次的话,他都没回答。

    回家时,颜子清对顾轻舟道:“我和岐贞有事,你派车送恺恺和棋棋回家。”

    “正好,玉藻想留他们住一夜,要不今晚让他们住我家,我明天下午或者晚上给你送回去。”顾轻舟道。

    颜子清说好。

    徐歧贞不明所以。

    车上没了孩子,颜子清开车就特别快,恨不能把油门踩到底。

    徐歧贞被震得有点想吐。

    “干嘛开得这么快?”她终于问了,“你怎么了?”

    “我打开了你的抽屉。”颜子清道。

    徐歧贞的脸色骤变。

    她呆滞了一瞬,似乎想要确认:“哪个抽屉?”

    “你放信的抽屉......”颜子清道。

    徐歧贞扣住了自己的手。

    她想起自己常说,她对这桩婚姻是有诚意的。然而那些信,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只是把它们当成自己的私密,可颜子清看到了,那么她的诚意就显得很可笑。

    “你打算怎么办?”颜子清继续问,“是以后还要写吗?”

    “我会烧掉它们。”徐歧贞道,“既然你看到了,它们就不应该存在。我还以为,它们只是我的秘密,我也以为,我们的婚姻可以让彼此自由,保持心底的秘密。比如我就从来没有查过你和山本静的过往。”

    她说到这里,胃里闹腾得特别厉害。

    她捂住了口,一阵阵作呕:“停车.......停车.......”

    颜子清急忙踩住了刹车。徐歧贞推开车门,扶住一棵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