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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大哥教你
    孙思邈叫人把煎好的药送到隔壁疠人坊中的病人,随后转回屋中背起药箱:

    “走吧!跟我去见见病人,这些病人都是杜驸马特意安排在一处。”

    “不在疠人坊中吗?”

    孙思邈没有回答,径直往庐州城东方向走去,那边居住的大多数是士族或地主豪绅。

    想到李承乾给他的信,孙思邈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也不知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齐王听。

    希望齐王能够明白,身为皇子,享受富贵之时也要担起责任。’

    中午时分,孙思邈带着李祐来到一座院落,看着附近三座院落周围将士,李祐露出狐疑之色:

    “这里面都是患滞下之症?为何不安排在疠人坊中?”

    “他们症状较轻,不适合待在疠人坊。”

    话罢,孙思邈抬腿迈入大门,踩着灰白色石砖,片刻后来到一个房间。

    将近六十平的房间内,摆满十张床铺,九个男人半躺在各自的床上,或闭目休息,或谈天论地,或一直喝水。

    看到孙思邈进来,所有人齐刷刷站起身向孙思邈行礼,紧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诉苦。

    “孙药王,你终于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是啊!家里还有好多事,我们已经好多了!”

    “孙药王,别看我现在一天拉五次,可身体还是不错,腿一点也不软。”

    “……”

    孙思邈抬手打断众人的争吵声:

    “我现在给你们把脉,好了自然会让你们出去。”

    “好好好!先给我把脉!”

    “刘仲,凭什么是你?凭你脸黑?”

    黑脸刘仲冷哼一声:“凭我祖上是汉献帝,不行吗?”

    “有族谱?没族谱你说个屁?我还是诸葛武侯后裔,凭什么让伱。”

    “就是,我祖上还出自陈郡谢氏,谁比谁高贵了?”

    “我曾祖母还是北周公主,你一個汉献帝后裔算个屁。”

    “……”

    听着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李祐傻眼了,这些田舍汉的祖上都这么厉害吗?

    默默靠近孙思邈,李祐低声询问:

    “老师,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都是真的,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丢失族谱和传承,如今只能做个田舍汉。

    那个陈郡谢氏倒是还有族谱,不过由于是旁支,一代代传承下来只能变成普通庶民。

    就跟我一样,屈原是我先祖,北周太子洗马是我曾祖,到了我这一辈就变成普通庶人了。”

    “屈原?”

    李祐瞳孔微缩:“老师,你还是屈子后人?”

    “比不上你是李耳之后。”

    李祐撇了撇嘴:“谁不知道那是阿翁硬攀上老子的,也就欺负老子羽化成仙。

    以我看来,李家最多也就追溯到魏尚书郎李雍。”

    孙思邈摇了摇头没有回话,李渊拉老子做祖宗,不仅仅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是为了拉拢道教。

    “停!一个个来,离门口近的开始。”

    随着孙思邈声音落下,众人瞬间闭上嘴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嘿嘿嘿!祖上出过皇帝又怎么样?还不如床位选的好!”

    孙思邈一把握住男人的手:“孙大,你家大皇帝可是汉献帝时期的反贼,不怕刘仲替他祖宗报仇砍了你。”

    “怕个鬼?又不是断子绝孙、掘人祖坟的深仇大恨,活着都是问题,哪有空报仇。

    我们只是说着玩,哪里还真去管祖宗是谁。”

    李祐这时开口:“祖宗厉害不好吗?说出去也有面子。”

    “有什么面子?又没有族谱,谁信你啊!

    你看现在的李唐,不用太久,过个一百年,陛下的后代也得跟我们一样种田。

    所以说,祖宗厉害没用,自己厉害才有用。”

    李祐呆愣在原地,他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他在想要是他的后代过一百年会怎么样?

    瞥了眼李祐陷入沉思的样子,孙思邈没有出声提醒,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有位大师曾说过一句话,中国人从不为自己而活,大多数都是为父母、为子女活着。

    就像很多人在有儿女之后,一下子变得非常有责任感,这是几千年教育下的结果。

    李承乾没有办法劝说李祐,只能出此下策,希望能通这种办法,让李祐明白哪怕为了子孙,他也不能直接躺平。

    当然,李承乾也只能在大唐这么做,要是放在后世,这招只能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招人骂。

    会不会被后世人骂,李承乾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已经被人指着鼻子骂:

    “李承乾!你就不能当个人吗?明知竹纸对修书一事帮助多大你不知道吗?为何要禁止庶民砍伐竹子?”

    李承乾抠了抠耳朵,满不在乎的开口:

    “青雀,这可是在两仪殿,房公和舅舅都在,你要注意礼仪。”

    “我注意个屁!你一个太子都不做人了,我只是一个魏王怕什么礼法。”

    “青雀,大哥是为你好,没有竹纸你不是能拖延修书时间?

    你只要好好宣扬一下,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什么人?这难道对你不好吗?”

    “你把我当傻子吗?”

    李泰满脸愤怒盯着李承乾:“没有竹纸,露布一事怎么校验?

    不校验露布,苏姑丈去安州做什么?为了教书?”

    “哎呀!青雀你终于发现了!”

    李承乾咧嘴一笑:“三弟只说找个博士,阿耶也没说要校验露布改制。

    朝会上探讨的也只是安州州学博士一职,你这不能怪我,谁叫你自己多想呢?

    舅舅一直想把苏姑丈调出长安,这事你也知道,却没能找到机会,现在你再看看。”

    “啊!李承乾!我跟你拼了!”

    李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庞大的身躯向李承乾冲去。

    “啪!啪啪啪……”

    “啊……”

    李承乾抽出德书,对着李泰脑袋猛拍:

    “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教你多少次了?储君之争是权力之争,是你死我亡的战争,你怎么一直这么天真?

    告诉你多少次,这太子之位不是阿耶想让谁当谁就能当,你怎么就不会好好想?”

    “啊!你又打我!你骗我还打我,呜呜呜,我要告诉阿娘。”

    “别演了!好好坐着,大哥今日教你,要不然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