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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药方不对
    “除非,神机营被我看得上的人得去了。”

    鱼晚棠没敢问,他能看上谁。

    但是她知道,无论李晟还是霍时渊,在大哥眼里,都等于“不行”。

    大哥和霍时渊,还是情敌呢!

    或许,大哥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霍时渊没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牵连,鱼晚棠的心就放下了。

    接下来,她就得照顾母亲,然后去帮忙找白草花蕊了。

    两件事情,最重要的纽带都是安大夫。

    鱼晚棠不好直接去世子府,就请黄先生帮忙传话,请安大夫前来给母亲看病。

    刚开始没请动。

    安大夫说,他忙着照顾霍时渊,其他患者概不接诊。

    鱼晚棠想,他多多少少,还是因为霍时渊先顾着自己,却罔顾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而生气。

    不过她并不气馁,写信相请的口气越发谦卑。

    终于,第三次,安大夫终于来了。

    他来看过梁氏,在鱼晚棠的恳求下,终于“大发慈悲”,洋洋洒洒地开了方子。

    他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仿佛所有东西都了然于心,潇洒大气。

    鱼晚棠看得眼中生出崇拜。

    果然是安大夫,不愧是他。

    她都想厚着脸皮问问安大夫,要不要收徒弟,从此让他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

    自己在旁边,略偷师就行。

    不过她不敢。

    前世,霍时渊身边这些“拥趸”,有一个算一个,对她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包括安大夫。

    甚至有时候,安大夫看着她的眼神,鱼晚棠都解读为,“给你治病,纯属浪费我的药”。

    一言不合,这位就能撂挑子。

    所以这会儿他肯再次登门帮母亲看病,鱼晚棠恨不得把他当成祖宗供起来,不敢说任何可能触怒他的话。

    “行了,让人去抓药,吃吧。”

    “那多久再找您复诊?”鱼晚棠小心翼翼地问。

    “复什么诊?我说了要复诊吗?你不信我?”

    看吧,果然来了,开始吹胡子瞪眼找茬。

    鱼晚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自是相信神医。”

    “这还差不多。”安大夫哼了一声。

    鱼晚棠默默擦了擦汗。

    等她送安大夫出门的时候,小心拉了拉他袖子,低声细语地问道:“您能告诉我,白草什么样子吗?我想帮帮世子。”

    安大夫先是一愣,随即面色有些缓和,“总算你还有点良心。老头子听说,你对世子爱答不理,还以为你是故意吊着他的狐狸精。”

    鱼晚棠:“不敢当,不敢当。”

    狐狸精都貌美如花,手腕过人,她有什么?

    “不过不用你。那东西生在悬崖峭壁上,你上不去下不来,帮不上忙。”

    “不,不是,”鱼晚棠焦急地道,“您别着急走,听我说,我有吱吱。吱吱能帮上忙的!”

    这会儿正在树上摘了酸杏瞄准安大夫脑袋的吱吱,忙把小爪子背到身后。

    鱼晚棠:“……”

    安大夫胡子乱颤,“你的猴子,和你一样不老实。”

    鱼晚棠弱弱地道:“这猴子,是世子的。”

    “怪不得那么机灵。”安大夫毫无负担地随便改口。

    鱼晚棠哭笑不得。

    她懂了。

    在安大夫那里,霍时渊等于一切正确。

    让霍时渊受伤,让他不高兴的人,在安大夫这里,一切错误。

    鱼晚棠对吱吱招招手,后者从树上直接准确地跳到她怀中。

    “吱吱通人性,又灵巧。所以我想着,您教我如何采花蕊,我再慢慢教吱吱。”

    她有的是耐心。

    而且两世相处,她知道如何让吱吱听话。

    前世她训练吱吱避过森严的防守,潜入霍时渊的书房里偷东西……

    这么艰巨的任务,吱吱也都完成了。

    安大夫眼前一亮。

    他怎么没想到,找只通人性的猴子帮忙呢?

    不过他转念又想,畜生到底是畜生,靠谱吗?

    “你能教得会它?”

    “可是试试,总归没什么损失。回头请您验收,如果可以,就让吱吱去试试;如果您说不行,那只当我没提。”

    安大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多个人,哦不,现在是多只猴子,多一份希望。

    所以他真的暂时留下,详细地画出了白草的形态,又不厌其烦地教鱼晚棠如何采集花蕊。

    “……花蕊极其娇嫩,不能折断,而是要从花托中间慢慢抽出来,然后放到盒子里。”

    鱼晚棠觉得听起来,似乎还可以?

    但是等她用寻常见的几种花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不能折断,完整抽出花蕊,真的很难。

    怪不得安大夫不放心别人。

    “你要是能去,总归是个女子,细心些。可是偏偏又孱弱,爬不到悬崖峭壁上,也支撑不住。”安大夫摇头叹气。

    能上去的,都是糙汉子,做不了细致的活。

    能做细致活的,又上不去,就是这么矛盾。

    “很多人都不行,更别提这毛猴子。”安大夫没有抱太大希望。

    但是鱼晚棠却道:“我试试。”

    安大夫见她态度坚决,没有再劝,摆摆手走了。

    秋荷拿着安大夫给的药方出去抓了药,回来又按照他的吩咐,自己在大热天,守着药罐子,不错眼地看着熬药。

    鱼晚棠则在屋里教吱吱取花蕊。

    虽然不知道白草花蕊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是夏天,各种各样的花都有,可以都试试。

    熟能生巧。

    吱吱对此很不耐烦,把花揉碎,有的还故意咬一口,各种不配合。

    鱼晚棠早就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地抚慰着它,引导它继续。

    “姑娘,夫人的药熬好了。奴婢给夫人送去吧。”秋荷隔着帘子道。

    “我跟你一起去。”鱼晚棠知道不能把吱吱逼得太紧,让它出去玩一会儿,自己则起身出门。

    秋荷已经把盛好的药放在托盘上。

    黑色的药汁,看起来就极苦。

    鱼晚棠愣住了。

    这气味,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

    这不是前世她用了很久很久的避子药吗?

    刚开始她用的避子药不是这种,后来安大夫出现之后,重新给她开的,正是这熟悉的药。

    安大夫为什么要给娘开避子药?

    难道是因为母亲的身体,承受不了孕育之苦?

    可是,这治病吗?

    安大夫该不是因为对她有意见,故意戏弄她们?

    这事,安大夫还真能干出来。

    不行,她得去当面问问他!

    “姑娘,您怎么了?”秋荷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