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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九 新的模式
    “新芯科技与ARM达成一项全面的长期授权协议,它允许新芯科技在协议期限内使用ARM当前和未来的全部IP。

    这是一项史无前例的协议,新芯科技从ARM的客户一跃成为战略级的合作伙伴.”

    在这个年代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意义,硅谷的媒体们看在周新的面子上,在自家杂志的角落里给这则新闻留了一个角落。

    新浪、网易、搜狐这些门户网站,对这件事的报道都要远比硅谷杂志更多。

    协议是以新芯科技为主体签订的,新芯半导体是新芯科技旗下专注于芯片设计的二级公司。

    长期授权协议,有多长期?时间是二十年,这已经是英格兰专利法律范围内的最长时间了。

    周新打算在2010年的时候把这个时间再延长十年。

    在互联网泡沫开始的时候,周新收购ARM的股份超过百分之四十,再到后来,对ARM的股份收购越来越困难。

    还好通过沃伦·詹森,从某个投资机构手里,以接近百分之百的溢价收购了ARM7.6%的股份。

    至此周新手里的ARM股份相加,超过了51%。

    手握ARM超过51%的股份,也让周新对于ARM技术架构授权可以一言以决之。

    关建英拿着这份授权,满怀激烈地回到了华国。

    移动互联网的价值没有体现,掌上电脑只是一个很窄的业务方向,用后世的业务类型来类比的话,相当于电纸书。

    有大厂在做,有固定的受众,这个领域也不断有新玩家入场,但是问题就是缺乏想象力和发展前景。

    关建英倒不太在意这些,因为对于新芯半导体来说,靠掌上电脑的芯片设计活下来并不困难。

    至少这一领域养活新芯半导体这样一家芯片设计公司绰绰有余,而和ARM签订的长期技术授权,让他们可以稳定地围绕ARM架构进行研发。

    唯一感到不安的是周新,周新对于纸面上的协议可没有那么信任。即便他是ARM的最大股东,有一票否决权,ARM和新芯科技签订了长达二十年的技术授权协议。

    即便有这么多保障措施,他依然有种预感,未来当局势恶化的时候,协议是没有用的。

    技术协议可以是一纸空文,技术授权可以随时终止,签好的合同可以以安全为由停止供货,唯有技术人才、技术资料积累、制造流程储备等等这些才是可靠的根基。

    “如何评价新芯科技和ARM签订的长期技术协议?”

    “ARM是移动芯片领域的最大技术提供方,它主要负责提供设计方案,帮助芯片设计公司们基于ARM的技术方案上进行二次设计。一般ARM和芯片设计方的合作协议都是按照具体内核签署协议。

    比如三星围绕着ARM v6的架构和ARM签订技术合作协议,ARM会专门提供v6这个型号的软件开发工具、技术资料和销售许可认证给三星。

    围绕着移动芯片架构授权,ARM和大量半导体公司进行过技术授权,包括飞利浦半导体、三星、德州仪器等一系列半导体领域的知名企业。而新芯科技作为半导体领域的新玩家,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在于,创始人是亚洲首富周新。

    周新除了亚洲首富的身份外,还是一名半导体领域的在读博士,当时周新在张江成立新芯科技的时候,狐疑上关于此事几乎全部是质疑的态度。

    认为周新只是为了讨好华国官方,而搞的玩票行为。从这份ARM史无前例的长期技术协议来看,周新对新芯科技绝不仅仅是玩票这么简单。

    这份技术授权协议有点类似‘超市采购’,如果说其他半导体企业在ARM这里购买的是一份一份的原材料,他们在这份原材料上进行二次加工,加工成对应的菜肴。

    那么ARM和新芯科技签订的协议则是超市大甩卖,你看中了什么原材料自己任意挑选。未来当新芯科技的芯片设计能力逐渐提高的时候,这份协议会带来巨大的好处。

    华国也将在芯片设计领域有一家真正意义上能够和其他半导体巨头们竞争的企业。

    之前关于周新在华国成立新芯科技这件事,我甚至还在狐疑上看到有人说周新是为了骗财政扶持,我只想说至于吗?别说周新千亿美元的身家,哪怕他只有十亿美元的身家,也不至于要回华国骗财政补贴。

    另外我认为周新对新芯科技寄予了厚望。因为我发现他旗下公司里,只有足够重视的企业,周新才会用自己的名字为它命名。”

    在狐疑上有个关于新芯科技获得ARM授权的问题,这个问题下的回答者寥寥。

    主要太专业了,在当下绝大部分华国人并不知道ARM是什么,更不清楚IP授权是什么。

    外界不懂没什么,华国官方总有懂的人。

    狐疑不知道周新控股了ARM,华国官方则是收到了消息。

    从华国的角度出发,周新已经初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意愿。

    他们只等着周新所说的手机出来,如果matrix手机能够把整个产业链捏合在一起,形成雪球效应,那么华国会尽一切可能帮助周新扫清内部的阻力。

    从申海的角度出发,现在的进度已经足够让他们满意了。

    在上级的督促下,华虹半导体将新芯光刻机的样机测试工作当成这段时间的首要大事。

    新芯光刻机的技术来自于尼康,配件几乎全部来自国外,目前只是技术的整合方,缺乏原创的技术。

    即便如此,已经是华国在芯片领域的难得突破了。

    一个是因为其他华国企业不会把钱投到这个领域,不赚钱还要亏钱,看不到希望。

    唯一有可的就是官方组织攻坚,官方攻坚就决定了不会从国外购买技术,纯自研需要花的时间太久,等你把光刻机的样机制造出来后,早就落后国外好几代了。

    样机做出来,还需要测试,光刻机进入到芯片制造厂商的生产环节中,对方对良品率有极高的要求。

    因为芯片代工是一个对精度控制要求非常高的行业。军用芯片对成本不敏感,自研成本高、良品率低,无所谓。

    民用芯片则不然,良品率关乎到芯片代工企业的生命线,良品率低意味着你的成本高,建厂成本已经够高了,在芯片生产环节中如果成本还高的话,靠什么盈利?

    全靠自研-技术落后-技术落后厂商不愿意使用-无法进入生产环境-良品率低,可以说是恶性循环。

    华国摸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半导体领域得靠市场化的力量,靠学术界研发是不符合客观规律的。

    后世如果不是ASML不卖最先进制程的光刻机给华国,华国的光刻机大概率是会一直落后下去。

    “我们购买的主要是尼康NSR-S201A这个型号的光刻机技术。

    这是世界上第一台超过 250纳米的准分子激光步进器型号。193nm制程的ArF系统针对 130纳米区域。

    我们对它进行了优化,采取基于透镜的扫描步进器来达到满足半导体芯片缩小特征尺寸和扩大曝光面积的双重需求的目的。

    在测试过程中,新芯光刻机的制程已经接近该技术的极限值了,只是在芯片良品率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林本坚在向申海方面做汇报的时候说。

    新芯光刻机购买的尼康技术,是1995年推出市场,然后优化后的二代技术。

    同样是光刻机,并不代表把技术卖给你,你就照着造出来,造出来你也很难达到对方的效果。

    很简单的例子,同样的教材、同样的辅导资料、同样的老师,有的同学能考100分,有的同学连60分都考不了。

    尼康的NSR-S201A推出的第一年就在全球销售超过200台,经过了尼康工程师和芯片制造厂商们的长期生产验证和不断优化。

    如果不是硅谷和华尔街共同选择了ASML,尼康光刻机未必会沦落到市占率不足1%的下场。

    新芯光刻机能够在半年的时间,复制出一个样品已经远超周新预期了。

    周新在得到消息后,心想我没有系统,不会林本坚有系统吧?

    申海方面的领导也没有问,为什么不买最先进的技术,这种低级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赶上尼康的良品率?”

    “这需要看我们和华虹半导体的配合进度,而且不能只是实验室制造,我们需要真正进入到生产流程。”林本坚说。

    在林本坚看来,即便免费把新芯光刻机卖给华虹半导体,都要把良品率提高上去。

    HP CD全称是half-pitch CD,是专门用于描绘光刻机领域光刻分辨度的技术指标。

    比如说193i光刻机, HP CD极限值等于38 nm.而采取EUV NXE 3400B的光源,可以做到极限13nm.

    node CD则完全不同于 HP CD。是一个半导体器件的概念,网上媒体所说的技术节点便是node CD。

    一般而言 node CD约等于1/2 HP CD。

    而在实际制造中,不可能用HP CD极限值来制造,会放宽很多。

    提到这个的意思是,即便是相同的光刻机,光源也会影响到制程。

    “华虹半导体会全力配合新芯光刻机的工作,我们会尽一切可能配合。”

    “其实申海方面围绕着高精尖产业如何发展在进行研究,包括我本人围绕这个课题,做过非常多的研究。

    不同阶段的思潮是不一样的,我在1980年的时候被组织外派到国外去学习企业管理。

    当时的风潮是大企业,一定要有足够的内部规模和范围经济的大公司,这样的框架才能有所创新,在技术上才能有所突破和发展。

    这是约瑟夫·熊彼特的观点,包括阿尔弗雷德后来的著作《规模与范围》进一步为这种观念增加了说服力。

    也就说工业竞争力几乎完全依赖于内部培养能力,当时国外的半导体企业,采取的也是垂直制造方式。

    从芯片设计到芯片制造,再到封装测试,全部都由一家公司一手包办。

    之所以有907、908、909这些工程,都是建立在这样的思考上。

    华虹半导体就是909工程的产物,*同志在1995年年底调研三星之后,认为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大企业,后来更是说砸锅卖铁也要把华国的半导体产业搞上去。

    我们很多领导都非常关心关注华国半导体产业的发展,909工程也是国家层面在统筹规划。

    因为看到了三星的成功,所以我们才想把华虹打造成三星的模式。

    但是等到了今天,硅谷去中心化的模式好像也不差,甚至表现出了比大企业更强的活力。

    我前不久去燕京上课的时候,负责讲课的燕大经济学教授提出了不同观点,那就是过分强调内部创造和管理经济能力是不健康的做法。

    它忽略了工业进化的微妙性和历史特性。熊彼特的观点是新古典主义理论和政策中原子化竞争模式的天真解法。垂直一体化的制造模式,反而会造成新的损耗,过于简化问题本身的风险了。

    公司的相对优点取决于创新是系统的还是自主的。当创新是系统性的,一个企业一样的结构将更有利于技术的快速进步。这是因为系统性创新需要在许多不同的生产阶段同时改变,而互补阶段的共同所有权降低了说服和协调的交易成本。

    相比之下,我们有理由认为,当创新是自主的时,网络包括典型的极端“市场”会更具有优势。

    当一个生产阶段的技术变革可以继续进行,而不需要在系统的其他部分,就可以进行相应的变革。在这种情况下,该公司在说服和协调方面的优势被创新小企业群的专业化经济和网络的能力所抵消。

    而创新的系统性或自主性既不是完全外生的,也不是完全由技术驱动的。

    组织的结构有助于塑造创新的模式,进而影响随后的组织结构。简而言之,组织结构理论也是社会制度进化理论的一部分。

    究竟是大企业的模式更好,还是中小企业群的模式更好,我们也不知道哪套更好。

    我们讲究的是实践检验真理,因此华国选择把中小企业群的模式探索放在张江。

    把希望寄托在华虹、新芯科技上,希望你们能够发挥好协同作用,带动一批半导体领域的中小企业共同成长。”

    这一章想解释一下,华国当时为什么会选择上马大工程,以及为什么科研导向的光刻机不可行。

    周新的出现给了华国在技术创新上新的路线选择。

    这一章字数只有4k,但是信息密度特别高,比我写6k还要更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