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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强者被阻拦在外
    镇魔司突然起风了。

    那双裸露出来的白骨双腿也诡异的出现了裂缝,然后越来越大。

    等到最后,轰然倒塌。

    魔躯的上半身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回到了地面,摩擦着废墟里的深洞,溅起无数烟尘。

    离元闷哼一声,抬起双手掩盖脸面,急速的撤退。

    洛天行等人更加狼狈,身体接连被击中,纷纷吐血倒在地面。

    一道愤怒的吼声响彻云霄。

    从高空,到深洞。

    如同雷电一般,最后回到在空虚的地底。

    前一刻的魔躯就像是布偶,被一双巨手抓住,然后用力的扭曲拉扯。

    然后,那双手松了开来。

    那只布偶,就是玄武。

    那双手的主人,只有有数的几个人才知道是谁。

    阿狸抬起猫爪,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忍看与自己同阶的神兽被人当成布偶一样拿捏。

    那画面。

    太过于凄惨。

    …

    魔躯从天而降。

    失去控制的它自然无法再次回到地底。

    镇魔司周围的街道被它巨大的身躯咋成了平地。

    轰隆。

    震耳欲聋的响声传到了整个长安城,每个百姓的耳边如同响起了惊雷。

    片刻间就有许多百姓昏迷了过去。

    长安城迎来了最为猛烈的一次地龙翻身,无数建筑顷刻倒塌。

    过了许久。

    尘埃散去。

    镇魔司官员与羽林卫早就退到了极远的地方,但依旧收到了波及。

    站在最前方的离元浑身满是泥浆,额头渗出殷红血迹。

    连通虚境强者都如此的狼狈不堪,可以想象,这一次魔躯撞击地面,有多么大的威力。

    前些年,有人在悬空寺看到佛陀神像倒塌,也没有像今日这样令人心悸。

    离元再次回到镇魔司的废墟中,望向魔狱所在的位置。

    几个极深的大坑散落在地面上,坑里面满是谁,如同一汪汪水池。

    里面充满了暴虐的气息,常人根本难以靠近。

    池水中隐约能够看到一道道魔物沸腾,翻滚,然后又沉沦下去。

    魔狱镇压的自然是魔躯。

    这里自然满是魔物。

    在地底深处十数里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但前方却诡异的出现了一丝亮光。

    那抹光亮在深渊的旁边,在极为遥远的冥河旁,点亮了流淌的河水。

    罡风吹拂着魔君的长袍,猎猎作响。

    曾经如墨的战袍,不知道何时满是鲜血。

    他的身形不高,也不矮,面容也很平常,但气度,却极为庄严,如同天上君王。

    魔君静静的望着冥河,那边便是它出生的地方。

    他看得很投入。

    每个人都向往回到儿时的故乡。

    魔也一样。

    哪怕祂这般已经超脱了天地的存在,也依然会有这种思乡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冥河的对岸。

    于是,魔君化为了一座桥,连接在了冥河之上。

    无数恐怖的河水正在冲刷着桥身,使得坚固的桥身摇摇欲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河水的翻腾逐渐平息,冥河的两旁掉落了无数的碎石。

    魔君有些不舍的望向了冥河对岸。转身望向了这方。

    此时的玄武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看着极为的凄凉。

    看着魔君,老者的表情有些惊讶,问道:“你真的,出来了?”

    魔君笑道:“是。”

    老者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然后,他突然有大笑起来,说道:“出来了又如何,那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罢了。”

    魔君认真说道:“那不一样。”

    “我在你的腹中多长了九千年,与天地隔绝,日夜被你的真火灼烧,数千年来,你变得越加的虚弱。”

    魔君依旧微笑,没有因为老者的话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你活了太久了,神魂居然能够化为实体离开身躯,但是依旧做不到离开这片天地,甚至离开这座城都很难。”

    “不然,你早已经将那家伙杀了,怎么会沦落在现在的地步,我之所以不出现,便是让那些隐藏在一旁的人看看,谁也困不住我。”

    玄武叹道:“看起来,我真的太蠢了,难怪那只死猫一直说我们都是没有脑子,如今,不知脸面全无,甚至连命都可能没了。”

    魔君摇头,继续说道:“你死不了,我也不会死。”

    “这些年,人类将无数个强者关押在你的躯体里,但是,都被我吸净灵力,我的实力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他们将我的肉身打碎,我最后的枷锁也已经没了。”

    玄武的脸色越来越茫然,它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懂魔君在说什么。

    两人伴生了九千年,可到最后,魔躯被毁,而他也被那家伙打的神魂破裂。

    他实在想不到魔君有什么法子能够从人族的强者中离开。

    两人说话的时候,魔君一直负手而立,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忽然间,无数多极小的魔火从他的身躯中出现。

    如果仔细看去,可见发现那些魔火中都像一个人,一个极小的火人,火光摇曳中,每个火人五官扭曲。

    每一朵,都是魔君。

    看着这一幕,玄武神情微变,问道:“你要干什么?”

    魔君笑而不语,右手随意伸出,对着前方轻轻一挥,如同战场上的君王,指挥着麾下的大军。

    无数多魔火,化身为无数个小小的魔君,迎风向前,想着深洞的出口飞去,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那些便来到了镇魔司,也就是玄武躯壳内。

    那些角落或者被归墟剑斩破的地方,或者崩塌的地方,都是苏青冥在玄武躯体内留下的伤口。

    难以熄灭的剑气在伤口处交织,不断的让躯体变得残破。

    那些小魔火没有丝毫停留,便想着伤口钻去。

    嗤嗤声响起。

    那些伤口被魔火点燃,乏起阵阵幽光,如同乱葬岗上飘散的鬼火。

    夜色被魔火照亮,关押在镇魔司内的邪修、魔修们惊醒过来,挤在了牢笼处,看着点点魔火,眼神流露着贪婪。

    镇魔司最深处,魔君望着玄武,没有说话。

    他站在这里,就已经去了其他地方。

    战斗,已经开始了。

    这便是真正的,魔域君王的神通。

    玄武的脸色变得异常惨白,痛苦让他的脸都开始扭曲起来,他颤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魔君平静说道:“人族有一句话这样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当年做的事,我如今自然要还回来。”

    苏青冥若是再这里的话,一定会觉得这家伙看起来不像魔,而是人。

    因为,只有人才会有这种念头。

    当年,魔君来到人世间,准备与人族探讨打破天地枷锁的方法,没有想到就在与那些强者交流的时候,却被人无耻的围攻,然后祂便被关在了镇魔司。

    这一关,就是九千年。

    繁花似锦是虚的,阴森空寂才是真实。

    九千年里,没有争斗,没有声音,但每天他都需要承受无尽的折磨。

    那些邪修、魔修无休止的喋喋不休。

    对魔域的想念,对那个王座的渴望。

    今天,魔君将要结束这些痛苦里的一部分,同时要将这些痛苦,还回去。

    对于玄武来说,苏青冥的归墟剑并不如何让它痛。

    但是魔君的魔火却更加的厉害。

    只是瞬间,老者的脸就没有一丝血气,苍白得如同死人。

    那些细微的伤口本就是痛痒难忍,这是又被魔火灼烧,即使是身为四大神兽的它,也承受不住。

    老者这时候才明白,他不应该在九千年前与人族合作。

    因为,它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人族强者过来。

    尽快他们已经快要到达长安城了。

    而且玄武还可以随时让他们进入自己的体内。

    到时候,哪怕是魔君,也抵挡不了人族那么多的强者围攻。

    但他能够忍受到这些魔火的吞噬灼烧吗?

    “住手。”

    玄武望着魔君,诚恳说道,老人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

    …

    尘埃起。

    强大的法术施展。

    地面的裂缝渐渐变身,池水倒流。

    那个深坑中的池水渐渐干枯,隐约能够见到地底的身影。

    离元收起法术,再次走到深洞旁,感受到玄武躯体的气息有些虚弱,好在生机已然旺盛。

    他望向身后那位文弱修士,问道:“圣人已经到了吗?”

    文弱修士来自亥下学宫,是儒门的强者,是大唐的太子少师,或者说是帝师。

    荀夫子感知片刻,点头道:“十息。”

    听见这话,离元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无回谷的山主,已经那位圣人,终于赶到了。

    …

    朝阳升起。

    片片云彩被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晕红,然后洒满了整个西面天空。

    人与天地共生。

    道法自然,文安天下。

    从云彩中出现的人,自然是掌控天下文脉的圣人。

    王圣人。

    不多时,东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阴影,遮住了升起的朝阳。

    那道阴影极为黑暗,却让人感觉堂堂正正,充满了浩然正气。

    因为那件事务许多人都认出来。

    是一方砚台。

    文人墨客书写文章所用的砚台。

    自古书写浩然气,自然让人心生正气。

    这方砚台,便是亥下学宫的镇宫之宝,山河砚。

    随着宝物一同而来的自然便是学宫的圣人。

    学宫一向与大唐关系匪浅,与长安城也很近,所以他来到速度也很快。

    按道理来说,长安城出了这种大事,他应该直接来到镇魔司,不知道为何却停留在天外天。

    不是因为怕惊扰到凡俗的百姓。

    而是因为,长安城的人间大阵并没有打开。

    不知道是镇魔司忘记了这件事,还是另有隐情。

    对于学宫圣人和无回谷山主来说,想要打破人间阵并不如何困难,但他们并不会这样做。

    因为,这是大唐,那位天子还在大明宫看着。

    没有人敢对那位陛下不尊重。

    对当年七大圣地与大唐先祖订立的约定不尊重。

    因为那些人,同样是自己的先辈,先维护大荒稳定的先辈。

    他们不敢不尊重。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的长安城已经变得很安静。

    无回谷的山主感应到了玄武的神识,知道事情并没有失控,才会与王圣人立在天外天,俯瞰天下,注视着镇魔司的动静。

    如果再出变故,他们自然不会在顾忌什么,直接将异动镇压了便是。

    今日长安城内出现了这样的大事,这些大荒顶尖的人物自然已经推算了前因。

    大明宫。

    张相被接连发生的大事震撼的心神难定,撑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来到天子面前,颤声问道:“陛下,难道….”

    他执掌大唐数十年,对镇魔司非常熟悉,也已经隐约猜到魔躯为何会出现,又如何凄惨的退回了地底。

    天子望着镇魔司方向,神情淡然,没有回答。

    张相震惊的想着,难道苏青冥潜入镇魔司,便是想救出九千年前的那位魔头。

    不然为何他刚刚逃离,那只神兽便随后紧随,不然为什么陛下会这般不在乎?

    苏青冥是剑宗弟子,他为什么会插手大唐的事情?

    天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示意独孤回到自己的宫殿。

    镇魔司废墟旁。

    洛天行低声说道:“人间阵好像忘了解除,对林山主和王圣人,似乎有些不敬,要不要….”

    镇魔司的镇守使张公子怎么可能忘了解除大阵,把那些前辈拦在外面。

    之所以‘忘了’,是有人让他忘了。

    大明宫的张相猜到了一些,才会小心翼翼,让那位陛下不会太难看。

    张公子人言轻微,怎么敢出声。

    大明宫的天子没有走下台阶,只是淡淡说道:“等着吧。”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下天外天一眼。

    无论是从西而来的那道山河砚,还是从东方来的玉如意。

    张相明白了天子的意思,更加站立难安。

    他是大唐的国相,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在外庭的地位极高。

    但是被长安城人间大阵阻拦的两位,身份可并不一般。

    林山主是天下有数的造化阶段强者,道门三领袖之一,公认的仙人。

    而王圣人更是了得,看遍大荒,桃李满天下,哪一洲那一府没有亥下学宫的学子?

    两人随意的一句话,就可以引起山河震动。

    从身份上来说,天外天的两位与大唐天子的身份,并不如何有差距。

    张相额头满是虚汗,即使在这种春夏交接的日子里,也免得说一声。

    今天似乎天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