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一家吃过早餐，还跟红兵去了建材厂，看了腻子和抗裂砂浆，真石漆的生产过程。

    殷元在跟许冬新聊跑业务提成的事。

    「潘念辉已经在羊城那边已经跑出几单生意了，按货款1％的提成给他，而且是跑出的客户，以后要货都算是他的业绩。固定工资500加提成，报销车费住宿费伙食一天补贴8元……」

    许冬新小眼睛转了转，提出：「才1％的提成，是不是少了点，工厂毛利润再怎样也得15％以上吧？再怎样也得是2％，或者3％吧？还有车费住宿费报销就不用凭票据报销，有时候坐车住宿万一忘记拿票，或者票据丢失了怎么办？」

    殷元笑着说：「业务提成我这里是1％，你可以去问问其他厂，他们给业务员的提成是0.5％，有的甚至是0.2％。凭票报销是财务条文规定的，目的是业务员跑了哪个城市，不管有没有业迹，也有个凭证。」

    固定工资虽然才五百块，但是一点业绩都没有，长期下去也是一笔大的损失。

    「三个月试用期，三个月内没有跑出一单业绩就是不合格。」

    他知道这个许冬新以前都是走歪门邪道捞钱，用这种人做事，首先要跟他讲清楚原则性的东西，千万不能跟着他的想法去起舞。

    跑业务也有当时的行情，并不是由你说多少就多少。

    「许叔，你搞传销已经是董事长级别了，可能你对跑业务也并不是很感兴趣吧？」

    许冬新无奈地说：「唉，这不是传销干不下去了吗？要是还可以干，我也不可能转行的。」

    董事长不做，我来给你当业务员？

    殷元说他：「你考虑一段时间再说，或者你去找个其他的生意做。现在社会开店开公司，只要有本钱有想法，赚钱都不是很困难的事。」

    特别是房地产正是方兴未艾之际，购买一块地皮，跟银行贷款，边建房边卖房的年代很快就要到了。

    银行有几百万就可以这样操作。

    也不知道这个郭董事长有没有这笔银行存款。

    今天他也开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这年头开得起小车的不一定肯去跑业务。

    郭冬新叹息说：「还是你们年轻人脑袋好用，我也想去找个生意做，可是不懂做什么生意好？」

    其实昨几天到了江明后，他见开装修公司生意不错，也私下跟姐夫封建勇商量。

    「红兵现在是你女婿了，他又一直在搞装修，他哥没开装修公司之前，他在莞城都是做装修。大概他们现在公司生意这么好，也主要是靠红兵的能力。可不可以让红兵跟我们一起去开一间装修公司，跟他哥分开，我们三个合伙。兄弟之间合伙做生意，还不如跟岳父合伙。」

    封建勇说：「红兵肯定不会同意，他哥对他也不错，这边开得好好的，他会退出来再跟你开公司。你以为他傻呀？」

    许冬新劝姐夫说：「其实现在装修公司生意好，一方面是红兵懂得管理，另一方面是姐夫你和义平跑业务比较得力。」

    封建勇说：「你错了，这间装修公司之所以能够生意越来越好，完全是殷元有这份能耐，不管是做什么事，他都看得很通透。你看他承包装修的大工程，手上就有四个。他交际能力特别强，外地城市接工程一点都不用担心。」

    他觉得此时听小舅子的忽悠，没有以前那么有吸引力了。

    跟你搞了几年传销，你赚得盆满钵满，我还是处在贫困线以下。

    还不如我在殷元这里跑几个月业务，赚的钱多。

    许冬新见说不动姐夫，又找了一机会单独说红兵。

    「你现在跟义珍结婚了，以后要

    想办法赚钱把自己小日子过好才行。」

    红兵说：「我现在跟我哥一起开装修公司，还是比较赚钱的，一个月赚的钱比以前打工一年还强。」

    「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在跟你哥打工，你哥是老板，而你只是他的打工仔，赚的钱都进你哥口袋了。我为什么这么说，你看呀：你哥买了小车是不是？还有城市豪庭这套房也是你哥名下的，对不对？听说装修公司这间铺面也是他买下来了？」

    红兵点头说：「是呀，都没错，那些钱都是他自己赚的，他用他自己赚的钱买房买车，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敢保证他不是拿装修公司赚的利润去买的，你还是太嫩了。在金钱方面，即使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不能吃闷亏。」

    「我们每个月都会盘点，赚了多少钱都是一清二楚。我要急用钱，我哥也从来不会说不给我用。舅舅，做人要凭良心，以前我哥没有来江明的时候，我跟表哥搞装修做工，赚的钱还不够自己用。自我哥让我跟他后，我才有今天。我跟哥做得好好的，不可能离开他，跟你去干的。」

    竟然一口回绝了他。

    此时殷元若是知道他曾经在弟弟面前挑拨是非，他肯定会懒得理他。

    不过见他刚才那种自以为是，讲价还价的态度，他知道这种人无法驾驭。

    就算他去跑业务，跑出了业绩，条件成熟的情况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挖走你的客户投身他人。

    这种人就是喂不熟的野狼，不能用。

    郭冬新跟他闲聊几句，也借口有事离开了。

    此时红兵带四叔四婶找到他：「哥，你说建材厂饭堂要开起来，要不干脆让四婶去负责。现在虽然只有午餐一餐，但是新厂房那边建好，工人也可以住在厂宿舍。现在四十多人，以后厂房扩大，上百人都可以容纳。」

    殷元问四婶：「四婶，你愿意做这个工么？拿固定工资，或者你承包也行。我建议开始这段时间，还是拿固定工资好，中午负责买菜煮饭炒菜，下午就在厂里搞搞卫生，我每月给你一千块。」

    莫语棠高兴地说：「煮煮饭搞搞卫生就有一千块工资呀？比得上去其他工厂打工二个月的工资。会不会拿钱多了？你叔你安排他做什么？」

    她觉得来江明找二个侄子是正确的选择。

    「四叔这段时间跟我去新开的建材市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开一间建材店，到时四叔负责店里经营。店开好后，四婶也可以一起去店里干销售。」

    四婶说：「我还是去饭堂做事好。」

    红兵让四婶骑上他以前骑的那辆单车，跟在他摩托车后面去建材厂。

    四婶要每天去菜市场买菜，没有单车也不方便。

    婉婷跟义珍和红梅来到装修公司，昨晚四叔几人把纲琴和根雕茶具都搬进了公司前厅。

    「你们城防队那些人也真是大方，一万多块的钢琴他们也舍得买。」

    婉婷试着弹了几个音，听上去还像那么回事。

    「大嫂，原来你会弹钢琴呀，那以后有这钢琴，你就可以经常弹了。」

    封义珍高兴地说。

    「我读初中时老爸还带我去报名学习钢琴，基本上的东西还是学过，但是后来学钢琴花费大，加上老师要求学生家里要买一架钢琴，我爸原来以为一架钢琴至多三五千块，那样他准备咬牙也替我买。一问要一万多，实在没钱买，后来就没再坚持了。」

    学钢琴是有钱人家的事。

    殷元见她喜欢，就对她说：「等下我把钢琴搬到家里去，下班后你都可以弹上一曲，以后全家人都有耳福了。」

    红梅说：「要么把这个茶具也搬一套到二楼露台

    去，有空也可以泡泡茶。」

    公司可以放一套。

    其实白天都很少在家，泡茶的时间都没有。

    殷元想了想说：「茶具就算了，白天我们也很少有时间在家里泡茶喝，还不如把茶具搬一套去建材厂，放我办公室，客人来了也可招待人家。」

    他去跟小区物业借了一辆推车，跟四叔两人把钢琴搬到了一楼客厅。

    又开红兵那辆面包车把茶具拉到建材厂。

    他带四叔和红兵跟自己去江明市二手车交易市场，花五万块钱买了一辆中型厢柜货车。

    让红兵带去过户，把车开回厂里。

    「最好找个熟人司机，省得外地司机把货车都开跑了。」

    红兵告诉他：「以前租房处隔壁那个老孟家儿子，昨晚也来喝酒了，听他老爸说，他儿子因为跟媳妇吵架，赌气把那辆出租车都卖掉了，现在天天在家睡大觉，他父母气得够呛。他老爸还跟我说，有没有哪个工厂招司机的，叫他儿子去开货车。等下我去找他，看他干不干？」

    殷元觉得孟浩然要是肯定的话，可以叫他干。

    羊城建材店定购的货，老板已经付了送货费用，答应他明天送货过去。

    现在找货车比较难找，建材厂几乎每天都有一车货送，有时一天还有几车货。

    以后内外墙腻子和抗裂砂浆大批量生产的话，厂里可能只有一辆货车都还不够用。

    殷元开面包车带四叔到江明宏基建材市场，找到市场办公室。

    一位秃顶的矮个子看见他开着一辆二手面包车，以为他是想来租铺的。

    跟他说：「现在市场新开，租铺是最划算的，20元／平，但是签5年免2年租金。」

    殷元问他：「售卖的话，什么价格？」

    秃顶矮子一愣：「你是想买铺，还是想租铺？」

    他认为有钱买商铺的人再怎样开车不会开辆面包车吧，还是二手的。

    「看价格怎样？怎样，你这里商铺不会是只有租，没有卖的吧？」

    殷元看这矮子表情，知道他是狗眼看人低，认为自己买不起这里的商铺。

    秃顶矮子连忙说：「有卖，有卖。租卖都是可以的。原来是售价一千八的，现在老总给特价，一千五一平，铺面任选。」

    他告诉殷元商铺有小中大三种，最大的三百平，其次一百六十平，最小的也有60平。

    殷元问他：「你们招租广告打了三天了，现在有人签招租合同，或者售卖合同的没有？」

    秃顶矮子说：「咨询的人很多，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签合同。肯定要有一个过程的，或许是我们宣布力度不够。」

    其实他内心也有点发慌，没有人租也没人买，老总肯定会以为他不懂营销，或者水平不高，撤换他。

    因此他急需有老板来租一间铺，或者是卖出一间铺。

    「老板，你若是想租的话，虽然老总规定的价格没办法变动，但是我可以多给你几个月的装修时间，算起来也是给你省钱了。」

    殷元问他：「假如买铺呢，第一单有没有特殊的优惠力度？比如说打个八折，或者总款上减一二万？」

    销售经理迟疑说：「你想买商铺？你是准备买一个60平的小商铺？」

    开发这个商铺的老总曾经说过：「这市场里面商铺可能比较难租，毕竟一个市场要旺起来，肯定需要三五年的时间。但是靠街道这十几间小户型商铺，我相信很快会有人想租，因为店铺位置好，不仅仅开建材店，用来开其他店也行。但是我们这里是开建材市场的，一定要做建材的才能租售。特别是外面这十几间小房型商铺，最

    好不要租，留一段时间看有没有人买再说。」

    他认为面前这个年轻人肯定是看中了靠街边的小商铺的。

    殷元说：「这路边一排商铺一间才六十平方？」

    「是呀，我老总说这一排商铺现在只拿来售卖，他不想拿来租，说这一排二十多间是建材市场的门面，只能拿来开建材店。」

    他说：「老总说这些小铺不愁销售，所以他可能不肯讲价。」

    殷元说：「若是一间店铺只有六十平，那么我要五间，总共三百平，而且保证是用来开建材店的，因为我就是开建材厂的，用来销售我建材厂的产品。」

    销售经理此时才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人不可貌相，古人说的一点没错。

    原来今天遇到一个大客户。

    「老板，你坐几分钟，来，先喝杯茶，我跟老总请示一下，跟他申请看可不可以给个优惠价。」

    他招呼殷元两人坐下，示意一个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杂志，正看得入神的女青年，泡两杯茶去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