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容貌的蒋姑，最先路过青冥二老。
她扫了一眼，神色淡然。
又来到黑杀面前…红裙小女孩儿垫着脚，将双臂放在黑杀面前桌子上，她眨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黑杀将桌上水果零食饮料，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我要是杀左宾，你会阻止我吗？”
所有人都盯着这儿，都想知道蒋姑为什么一进门就要找左宾，谁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蒋姑声音压根儿没有遮掩。
杀左宾？
心思可谓直截了当。
但…凡是听见这句话的人，又都觉得没什么不正常…鼎鉴榜排名靠前的这些天才，谁都希望自己一枝独秀。
其他天才都该死。
距离左宾颇远的上官执文，这时候也激发听力，等待着答案。
前去古殿时，他就知道黑杀是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硬茬子，但黑杀只听命于风清世这个消息，早已传开。
所以，他和黑杀没有直接恩怨，但血煞武夫对他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黑杀望着面前小女孩儿，斜眼扫过风清世。
“蒋小姐想杀就杀吧，我们不拦着。”
风清世颔首一笑。
你还是去卖沟子吧…一旁，水货日常抱怨。
“真好。”
蒋姑嘻嘻一笑，她蹦蹦跳跳来到左宾面前，婴儿般纯净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
然后，在虞婉尘等人错愕注视下，蒋姑竟然绕过左宾的休息桌，站在他身边。
左宾坐着都比这女人站着高。
“蒋小姐，你不至于在这儿，对我动手吧？”
水货感应下，蒋姑的气机之浑厚，不比上官执文差多少，他呼吸异常沉重，连心跳都开始加速。
出奇的是，日月荒珠面对蒋姑，它竟然没表现出吞噬的欲望。
熄火了？
身边，蒋姑仰头与左宾四目相视，紧接着她抬起小手，做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蒋姑御性十足地抬起左宾的下巴，像医生查看病人口腔那样，左右转了转左宾脑袋。
水货也懵了…这是个啥操作？
再接着，蒋姑垫着脚俯唇在左宾耳边，她低声笑道：“告诉我你体内的秘密，我告诉你一件等价的秘密。”
蒋姑声音越来越低，她喃喃道：“和那个东西有关，但你绝对不知道。”
蒋姑想要的秘密是，为什么左宾吞服了那个东西，但他的气机却能完美隐藏。
蒋姑落下细弱蚊声，左宾瞳孔骤然一缩。
他眸如蛇眼盯着蒋姑，默不作声。
二人身边，除了黑杀一扬眉梢，包括上官执文、青冥双爪以及距离水货最近的浪子和聪明千金，都没听清楚蒋姑究竟说了什么，才能让左宾表现得如此震惊。
左宾松了松衣口，他脸庞出现某种病变似的颤抖，过了片刻，水货轻声一笑：“完全不知道蒋小姐在说什么。”
“你可真无趣。”
蒋姑撇了撇小嫩唇儿，又吧唧着棒棒糖，摇摆着红裙离开。
来得直接，走得压根儿不拖泥带水。
“左公子，这两个家伙，为什么老是和你过意不去啊？”
望着蒋姑的小红背影，虞婉尘小嘴嘟囔道。
就离谱…左宾关注这二人，是因为他们在鼎鉴榜上的排名。
他们呢？
第一第二名对第十五名的选手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兴趣，不对劲儿吧。
“没什么，天才的思维和正常人肯定不太一样。”
左宾话落，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两位陆家重兵…正巧，那两位也在望着他。
看到左宾嘴角勾出诡笑，两位陆家重兵转过头，面无表情。
值时，蒋姑又来到上官执文面前。
“他说他有极大胜算抹除你。”
蒋姑怪笑一声：“你要小心哟。”
上官执文旋转大拇指上墨玉扳指的手，突然一滞，他面带微笑道：“不劳姐姐费心了。”
“得费点儿心。”
蒋姑撇了撇小嘴：“当年就不该发善心，留你这狗东西一命。”
话罢，她冷冷扫过上官家众人，摇着小臀儿离开。
上官家主心骨守国冷哼一声：“这疯丫头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正常。”
上官执文淡笑道，他又望向左宾，眸色深处闪过一抹阴翳。
左宾刚才真是那么说的？
场馆内第二层观众席西侧，齐娜望着迅速汇聚起所有目光的左宾、蒋姑和上官执文，她紧咬着银牙，风情眸子里隐藏着深深的暴怒。
这个节奏，她是半点儿不明白。
上官执文和蒋姑能获得关注，无可厚非，可左宾就算是占据杭市鉴宝新星的名头，和前二人也是云泥之别。
现在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左宾是鼎鉴榜上第三名的存在。
观众席上，圆眼大耳，国字脸的张休也表示有点儿发懵。
距离张休不远的位置，那是一位眼眸冷漠，鼻梁高挺，嘴唇薄呡，容貌简直好到丧心病狂的男子。
文问，主办方家的贵公子，也是此届鉴宝会鼎鉴榜上预测的第十名天才选手。
文问眼眸扫过左宾，冷哼一声。
他知道父亲去找左宾的事儿，本以为有左尚田死亡真相这一大法宝，左宾绝对会倾尽全力为他们文家服务。
结果…左宾表示和老左不熟。
等鉴宝会结束，他不介意让古殿清楚，就算他们这个东拼西凑的团队能打压下齐周张三家，在文家的综合实力面前，仍是不值一提。
……
一场说不上是不是闹剧的突发场面结束，时间流逝，进入启道拍卖场的参赛选手和家属越来越多。
第二层观众席几近坐满，机要所文化厅和文家工作人员核对过参赛成员信息后，确定所有参赛选手已经到齐，便开门让持票观众和记者进来。
填满五千个观众席又消耗了不少时间，会馆内的窸窸窣窣，在文家保镖请出了十来个大声喧哗的观众和一家不守规矩的媒体后，偌大场馆清晰易闻地安静下来。
“尊敬的各位来宾、尊敬的……”
“开始了。”
环顾一眼乌泱泱的观众人群，左宾和风清世对视一笑，直接进入假寐状态。
多省联合举办的大型赛事，开局流程之繁琐，简直让人心生恓惶。
主办方发言、各省份文化厅视频对此届鉴宝会作祝贺发言、专家团发言、评审团代表发言、专家团成员介绍、媒体介绍等等。
最后还有机要所文化厅官员作总结性发言。
……
迷迷瞪瞪好久，水货和浪子被虞婉尘和黑杀推搡醒来。
入夜六点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