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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73章 相认(完)
    宁朔在盛宴铃断断续续的哭声里,终究不可置信的回了神。她站着,他坐着,他抬头仰望她,只见到泪水连连,只看见她哭红的眼睛。

    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就那么被她看了一眼,他几乎就要跪了下去。

    好似只有这般才能赎罪。

    她说的一点没错,他一点良心也没有。

    他喃喃开口,“你怎么……你怎么发现的——我以为你不知道的。”

    盛宴铃抿唇,挺直了腰背,“我第一眼瞧你,就觉得你与先生相似,后来……”

    后来,我喜欢上了先生,也喜欢上了你。

    从那个时候开始,也许就已经心里有点猜测了,又或者说,因为太过于相似,有时候会把两者弄混。

    但她觉得此时还算不得到要说男女之情的时候,便只道了一句,“那日,你拿着杯子给我认,我就知晓了。”

    他熟悉她,她也是熟悉他的。

    宁朔就立刻想起了那句“我佛慈悲”。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认出他来了。

    盛宴铃轻轻嗯了一句,见他露出恍然的意思,知晓一切尘埃落定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刚要走几步,便往前一倒,直直的摔了下去。

    宁朔头重脚轻,见她摔倒,几乎是一个快步过去,就将盛宴铃扶住,而后一个没站稳,两人又齐齐倒在了地上。

    隔得近,衣裳相接,发丝相缠,却又好似身子离得格外远,虽一寸之地,但到底没有继续搂在一块。

    盛宴铃哭了一顿,心神无力,呆呆的躺在地上,宁朔要扶她,她也不理,只一个劲的继续委屈的哭。

    宁朔想要伸出手去为她抹去眼泪,但刚伸出手停在她的脸前,她又别过脸去,用手抱住自己的身子,腿蜷缩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呜呜呜的哭起来。

    宁朔顿时手足无措,天昏地暗,闭了闭眼睛,这才轻声道:“宴铃,先起来吧,地上凉。”

    盛宴铃就是不回话,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委屈。此时此刻,她也不想着他了,不念着他的好了,只觉得自己不容易。

    她多不容易啊!可他还想骗她!

    宁朔连哄几句也没有得法,又一肚子的后悔,最后只能陪着她一块躺了下来。

    他说,“宴铃……你既知晓了,怎么不告诉我。”

    盛宴铃默默的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说什么话呢?本来就不该她说。

    好在宁朔是个会反省的,立马道:“是,是我的错,是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一直在推开你,你才不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好,我却不懂,不知道你的心,我真该死。”

    盛宴铃哭声小了一点。

    宁朔一颗心揪起来,酸的厉害,方才她哭成那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哭得他整个人都是恨不得悔过自新的。

    他终于尝到了于行止的那份后悔,他想,他真是混账,真是烂了心了,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伤害她。

    他怎么会这么蠢呢?

    他将手轻轻的伸过去,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搭在了她的身上,“别冷着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盛宴铃就委屈上头:“我冷死了,你也不伤心。”

    宁朔就笑了,“这是孩子话。”

    他顿了顿,道:“我伤心的。”

    所以说——徐妈妈想的一点也没错,她家姑娘是个软心肠耙耳朵,人又怂又容易低头,尤其是在自己欢喜的人面前。

    只这一句“我伤心的”话,便让她甘愿转过身了。

    两人便面对面相对起来。

    脸离得也不远,她本是满腹委屈的,但只瞧见他愧疚后悔的双眸,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啊——地上冷,还是先起来吧。等到以后再埋怨他的无情。

    ……

    门被关了起来,徐妈妈看了一眼里面,心里有些着急,但到底没敢进去。

    方才门没关,重重的门帘之下,她还是听见了姑娘的哭声。细细碎碎之语,先高高而起,而后再低沉下去,徐妈妈竖起耳朵听了半响都没有听见,便愈发焦虑。

    倒是松墨稳得住,小声劝解道:“徐妈妈,说句不该说的,男女之情,到底是私事,姑娘家哭一哭,男人要痛一辈子的。”

    徐妈妈就瞪了他一眼,第一次在京都骂人,“蠢材!我家姑娘哭坏了身子你赔得起?”

    若是要跟宁三少爷一块,若是做宁国公府的三少夫人需要哭,那还做个屁!

    收拾包袱,她这就带着姑娘回岭南去。

    松墨就讪讪而笑,“是,是小的说错话了。妈妈放心,我家三少爷是个稳重的人,心里有数的。”

    徐妈妈唉声叹气,又看了一眼关起来的门,更加心烦意燥起来。

    但里头,倒是跟她想象的不一样。盛宴铃没受委屈,也没再哭,而是坐在凳子上,跟宁朔并肩坐着,一动也不动。

    宁朔正在赔罪,“宴铃,此前种种,我确实大错特错,你要打要骂,皆是我的罪过。”

    盛宴铃已然神气了,觉得自己此时腰杆子直,是怎么样也不过分的。

    于是摇摇头,也不搭理他,却又引着他继续道歉。

    先生哪里有过这般的模样。他永远是那般的以一种智者的姿态看她,教她,倒是没有如此地生下去的哄她。

    她想,他这是真心欢喜她的。

    只是不知道这真心有几分。

    应该有九分吧?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顿时瞧过来,又刹那间低下头去。她可不愿意这么轻易的饶过他。

    她说,“今日天晚了,明日再说吧。”

    五姐姐还在等她,徐妈妈和官桂也应当在焦急,她也不是只担心先生一个人的。

    便站起来,道:“等明日,我们再好好的说。”

    宁朔起身跟着去,一个劲的道:“好,好,明日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他是一点也不敢隐瞒了。

    盛宴铃这才高兴些。

    徐妈妈像是护鸡崽子一般护着她往回去,问她受了什么委屈没有,盛宴铃摇头,徐妈妈问,“那你怎么哭呢?哭成这般了!”

    盛宴铃:“没多大事,就是很委屈。”

    徐妈妈想到她家姑娘的性子,叹息道:“好不容易这段日子养了个坚韧一点的性子,这下子被三少爷一弄,又回去了。”

    还是五姑娘会说话,道:“都是这般的,明明简单的事情,但就是想哭,何况是在……身前,是吧?”

    而后哄着盛宴铃说具体一点的,“到底怎么样了啊?”

    盛宴铃点了点头。

    五姑娘:“点头是什么意思啊?”

    盛宴铃顿时颇为骄傲的道了一句:“此事成了,别看他多理智,好似想得颇多,我一哭,他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着妥协。”

    哎哟,哎哟,五姑娘大声奸笑起来,“宴铃,快铺纸墨,我要写信给母亲和二嫂嫂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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